了要出门,翻墙也要出;比如咬定了自己没错,就必然跟爹娘顶嘴到底;比如路上遇到蛮横的家伙,我一定会表现得比他们蛮横十倍,并且豪迈扬言“不服你就快去观国公府告状啊!”
再比如,十四岁赴宫中宴,许右相的儿子许昂不知礼数,在女眷们面前开起了不合时宜的玩笑,女眷们或尴尬或羞红了脸,皆默默不语,反观我,我是反应过来以后一怒之下,操起面前的夜光杯砸过去,不偏不倚,正巧砸伤了许昂的额头,致使其鲜血长流——平素大家只道观国公家四小姐骄纵野气,却不知这黄毛丫头还有在御前挑梁子打人的胆子,忽地一下炸开锅,好在最后陛下念我年少,又确实是许昂失礼,这才没有责罚,不过亦正是由于这桩事,本是小范围打趣的一句“娶妻不娶杨氏女”,一夕之间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京中有名的俗语。
“仙仙。”
我正追忆往事,黯然惆怅,三哥却又跑近我身边来。
他用剑鞘敲敲我的手腕,皱眉问道:“我送你的红珊瑚手串呢?”
我一个激灵。
三哥再接着问:“哪去了?”
我连忙陪起满脸笑:“我明日不是要入宫去打马球赛吗?怕弄丢,提前先放起来了。”
“没丢就好。”三哥说,“你知道的,我轻易不送别人东西,一送准是掏心窝子搞来的稀世好物,你要是丢了它,这辈子就别管叫我哥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乖乖,那珊瑚串第一眼瞧着,我就觉得漂亮得不行肯定不便宜,杨庭云这么一说,那九成九是下了血本呀。
三哥说完话又转身走了。
我坐在廊下,内心十分煎熬:前几日去东门园赏牡丹,回来就发现红珊瑚手串丢了,着急忙慌跑回去细细地找过,结果无功而返,园里的人也都说没见过,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迟早得被知道,我那下了血本来送礼的三哥也早晚要跟我“恩断义绝”
人生总是多悲事,大约学会看淡就好了。
据说明日的马球赛设有大奖,进球最多的一个方能斩获,不知那奖赏是什么,不过冲着帝后c太子以及一众文武大臣都会来的大场面看,这奖赏肯定不一般。
我要是赢了,拿了不得了的赏赐,回来送给杨庭云,说不定他能消消气,还可以不计前嫌地让我喊他哥。
想了就要去做——明天的彩头,我杨仙儿抢定了!
翌日我起了个早,没等爹娘,自己先神采奕奕进了宫。
宫门口遇着临川长公主殿下和天成郡主周婳,我向长公主问过了好,周婳看见我,舍了她母亲,雀跃地同我一道去等待抽签。
独孤定辰今日来得好晚,是最后一个到的,临抽签的前一刻才见她慢悠悠地走过来。
周婳瞥了她一眼,语带几分嘲讽的意味说道:“比个赛也要化这么好看的妆?独孤定辰,你是来选夫婿的吗?”
周婳这样一说,我下意识转眼看独孤定辰。
独孤定辰是安康长公主和长公主驸马独孤谋的女儿,姿色出众,艳若桃李,她是素来爱美的,这我们大家都知道,不过爱美也得分个场合,来打马球赛还要精心把自己打扮得如此明艳出挑,是有点过分了,这不是成心抢风头吗?
我只恨自己出门太快,连脸上的胭脂也来不及抹。
“我怎样,与你有何相关?”
独孤定辰的性格不是很招人喜欢,原因在于她冷清傲慢,对人有些爱答不理,今番说话的人要不是周婳,估计她都懒得回,直接一个白眼就过去了。
周婳被她的态度刺激到了:“你!”
我连忙拽住周婳:“好了,马上抽签了。”
真是不明白,她们两个是表姐妹,年纪又相仿,理应很合得来才是,但每每见了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