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星期六,韩慎爵和方心娣的冷战都没有软化的迹象,两人之间充斥着沉默,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交谈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她有她的委屈、他有他的立场,却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传达给对方。
夜晚来临,华灯初上,韩慎爵依约来到欧乐雅的家中,接她一起出席庆祝酒会。
主办人欧凯阳大手笔包下“西尔饭店”五楼的云涛坊,除了邀请以前的同学参加、还有欧乐雅的幕僚同事,以及多位欧家的长辈。
今天欧乐雅穿着一件黑色削肩小礼服,足蹬三吋高跟鞋,挽着韩慎爵的手臂,气势十足地踏入宴会会场。
“韩大教授,好久不见。”欧凯阳一见到韩慎爵到来,热络地上前招呼。韩慎爵露出一抹温尔的笑容,礼貌地伸出手与他交握。“凯阳,好久不见。”
“我父亲在里面等你们很久了,快点入座,我先去招呼其它人,回头再跟你慢慢聊。”欧凯阳说。
待两人走进会场,见到奢华的排场以及全场的宾客,韩慎爵发觉自己上当了,这根本不是欧乐雅口中的小型聚会,根本就是政商界的交际场合。
欧乐雅挽着他的手臂,细声地撒娇。“我也不知道堂哥会把场面弄这么大,还邀请这么多人参加。”
韩慎爵蹙眉不语。
欧乐雅向侍者拿了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看在今晚我是主角的分上,别跟我计较好吗?”欧乐雅继续装无辜。“伯父说很久没看到你了,我们过去和他打招呼吧。”
韩慎爵没有拒绝,因为他也想看看欧家人摆出这么大的场面是想玩什么把戏。
穿梭于满场的宾客之中,欧乐雅就像只花蝴蝶,忙碌地接受众人的祝福,而韩慎爵则保持一贯温文沈稳的态度,将所有的疑虑与不满藏在深邃的黑眸里。
“慎爵,你终于来了——”欧志雄热络地拉他入座,递了一杯威士忌给他。“这么久不见,先来干一杯!”
“伯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慎爵的酒量不好,还要灌他酒。”欧乐雅娇嗔。
欧志雄豪气地拍拍他的肩膀。“当我们殴家女婿的人,酒量怎么可以不好,那以后怎么陪乐雅应酬?”
“其实我跟乐雅——”韩慎爵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两人的关系。
“我先干为敬,今天看在乐雅的面子上,我就放你一马。”欧志雄豪气地一口喝掉杯中的威士忌,展现老大哥的海派气势。
欧乐雅笑得很开心,佯装看不见韩慎爵质问的眼神,今晚她和堂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要将他“逼”回她的身边。
“爸,人家慎爵是读书人,哪能跟你这么喝酒?”欧凯阳走近,搭着欧志雄的肩膀说。
欧志雄哈哈大笑,故作幽默地说:“慎爵是学政治的,我是搞商的,我们一起合作不就是‘政商交流’。”
韩慎爵低笑不语,笑意却不及眼底。
欧凯阳拉开椅子,坐在他的身侧。“慎爵,明年年底我要参加选举,最近幕僚团队在拟政见,你来帮我一下。”
欧志雄跟着附和。“好不容易才将乐雅送上发言人的位置,现在凯阳在党内初选也高票通过,以你在学术界清新优秀的形象,如果你来替凯阳背书站台,一定可以吸引许多年轻族群和学术界的票源。”
韩慎爵的眼里蒙上阴沈的怒意,冷冷地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容。“伯父,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不碰政治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天天教政治的人,还说什么不搞政治?!”欧志雄对他清高孤傲的姿态有些不以为然。
“伯父,我想你应该对我的工作有所误解,我的专长在于研究政治行为理论和教学,跟实际参与政党或行政运作有所不同。”虽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