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飞雪躺在床榻上,冷着一张脸,她想,若非手脚无力,她还真想落荒而逃,再也不想待在这儿一时半刻。
不过这个地方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魔音传脑——
“飞雪,飞雪……快来尝尝这个。”
“飞雪,飞雪……你瞧,表哥给你准备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飞雪,飞雪……”
瞧,这不是又来了!
商飞雪瞪着第无数次不请自来的初冬阳,她就不懂,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不识相,每每她总是冷眼以对,偏偏初冬阳像是没瞧见似的,怎么赶都赶不走。
初冬阳天天准时来报到,无论换药、喂药、用膳,每件事都能插上一手,而且不只是初冬阳,就连那尹承善也是天天围着她打转。
白天,初冬阳不畏她的冷脸,巧笑倩兮的守着她。
晚上,好不容易以为能清静一会儿了,谁知道尹承善又从外头办差回来了,一回来就往她房里钻。
他倒是没有初冬阳那样聒噪,只是默默守着她,并坚持亲自服侍她,全然不假他人之手。
有时她真觉得这两个人不愧是夫妻,她都已经冷脸以对了,他们却像是看不见她的冷脸似的,怎么驱赶都无用。
难道就因为她救了初冬阳一命,所以这是他们报答她的方式?
如果是的话,她倒宁愿不要。
其实那晚当刺客来袭时,她的心头曾经闪过一个坏念头——只要她冷眼旁观,一旦手无缚鸡之力的初冬阳死在那些刺客手中,而尹承善也是真心待她的话,那么她就可以顺理成章……
可那样的念头只是转瞬而过,当她真见到一向待她不错的初冬阳险些被刺客一刀砍中时,她的想法变了。
她想,她绝不能任由感情把自己变成像简氏那样可怕的人。
想通了这点,她再没犹豫,不顾自己中毒后的气虚,纵身跃入杀红了眼的刺客面前,将初冬阳牢牢护在身侧,有时就算当真闪避不了,也宁愿用自己的肉身挡剑,好保护初冬阳毫发无伤。
“飞雪,你快瞧瞧!”又是一声惊呼。
高音再次扰了商飞雪极度想要的清静,她只觉得额际的青筋直跳。
好吧,她现在后悔了,后悔没让初冬阳这个聒噪的女人死在那夜。
“飞雪,瞧瞧嘛。”
到底是要瞧什么?!
商飞雪有些疲惫地闭着眼,只能虚弱的抬起手揉揉太阳穴,因为她的脑袋瓜子正被初冬阳闹得头疼。
“飞雪,快瞧,表哥这回倒是真有心了……”
被闹得着实受不了,商飞雪只好睁开眸子,懒洋洋的朝初冬阳的方向瞧去。
这一瞧,她彻底的傻了。
见状,初冬阳随即命人在她面前展开那件大红色嫁衣,嫁衣上绣着百子图,一看就是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的好东西。
怎么说商飞雪也是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的,都说大户人家丫鬟的见识比得过小户千金,所以她一瞧就知道是玉针坊的顶极绣娘绣出来的绝品。
但为什么会有这嫁衣?尹承善想干么?
在商飞雪的脑袋里有无数念头闪过时,只见陆续有一排丫鬟鱼贯进入内室,手上捧着的都是备嫁所需的东西,样样精致,样样贵重。
商飞雪倏地一下坐起,瞪着笑容满脸的初冬阳,眼神中有震惊、有不解。
这对夫妻究竟想做什么?
“为什么把这些东西送到我房里?”掩住心底的慌乱,她用如同以往一般的冷然询问初冬阳。
有这样随着夫君胡闹的嫡妻吗?不但对进门的妾室好得没有天理,现在还弄了这些东西像是要给她的样子。
“过两日,这些东西你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