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飞雪开口反问。
尹承善瞧她那双眸子清亮得很,丝毫看不出一点恐惧,不禁有些欣赏。
她着实太气定神闲了些,要不是两人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而他又知晓她的身份,或许……
他当真要跟她交个朋友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对冬宁侯来说,就是一颗随时能舍弃的棋子。”
“我知道。”她的口气像在聊空气般无所谓。
她又不是真的自小在侯府长大的千金小姐,自然不会因为商清远那几句温言软语就真以为自己是他的掌上明珠,她只是还弄不清楚商清远想借着她、借着这桩婚姻得到什么。
不过无所谓,现在先照着商清远的意思走,以后她迟早能反咬一口。
“既然知道,为什么愿意嫁?莫非你真甘愿成为让人驱使的棋子?”尹承善眉头微皱。
虽然这话是他自己问出口的,但他总觉得她不像是这样甘于受人摆布的人,因为他从她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不容撼动的坚毅,拥有这种眼神的人不会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才是。
尹承善在观察商飞雪,商飞雪也在打量这个陌生男人。
这男人浓眉大眼,生得俊朗,且坐着也感觉得出身材高大,再想想会来跟她说这些话、点明她的处境因而不希望她嫁进泷阳王府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商飞雪微微偏了头,略略思索一番,心中有了底。
她开口,用清冷的声音说:“就这盘棋,谁是棋子,谁是棋手,皆是未定之天,公子又如何能够确定我便是那受人驱使的棋子?”
“你……”听到她说出这般有自信的话,尹承善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即将要娶的侧妃竟然是这样的。
没有娇俏可人、没有曲意逢迎,反倒说话神情都带着一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自信和豪气。
“我这么说好了,”商飞雪语气一转,忽地温声道:“公子若是泷阳王,妾身未来的老爷,那么您大可放心,妾身会选择嫁进泷阳王府可不是为了助冬宁侯一臂之力,妾身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的,也不会对王府不利。”
一番话里多用敬词,语气亦温和,可不知怎么地,尹承善就是觉得她并非如外表表现出来的恭敬。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
“你知道我是谁?”此女聪慧,他的眸中不禁漾起一丝赞赏。
“猜的,这并不难不是吗。”她大方承认。
如果来人不是他,便不会口口声声点明她是棋子,希望她退缩,甚至希望侯府这方主动退婚。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你该知道,我来是为了劝你别嫁,那就表示我也不想娶你,你若执意如此,不过徒然浪费一生罢了。”他口吻严肃,一副要她三思的模样。
就算今日一晤,他对她是另眼相看了些,可说到底,泷阳王府和冬宁侯府在朝堂上是政敌,若不是他已告老的父亲真信了冬宁侯的话,觉得双方仍有合作可能,硬逼着他得娶冬宁侯的女儿为侧妃,他今日也不会走这一趟。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这商飞雪不仅是个聪慧直爽的女子,还很明白自身的处境,可即便他欣赏她、即便她满口保证不会帮冬宁侯,但为了保护王府上上下下几百条的人命,他不能轻信她也不可能善待她。
“是不是浪费一生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妾身的一生妾身自己负责。”她会回侯府被逼的成分有,但想搅坏商清远计划的成分更大,不过无论她怎么做、怎么选择,她都不需要别人来替她担忧。
即便以后泷阳王府待不下去了,冬宁侯府也回不来了,她还有这广阔天下啊,她并非娇生惯养的世族千金,绝对有地方去也养得活自己,况且……若非她自己不愿意,她背后岂是没人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