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旭已在下班后待在自己办公室,继续苦思新企划,然后又一次删掉新写的企划大纲。
他为此感到一阵烦躁和沮丧,起身打算走往酒柜取瓶酒,小酌一杯,舒缓些心绪。
他个人办公空间之所以摆有一座小酒柜,并非他好酒成痴,会在上班时间偷闲饮酒,而是为供应有时来访的重要客户需求,他只在留宿公司彻夜加班时,才会偶尔浅酌一杯,目的在放松或提神。
他不经意看了下时间,发现再度错过正常用餐时段,脑中不由得又想起那女孩的柔声叮咛。
尚未用餐就喝酒并不妥,他还是先出门觅食,稍晚再回来小酌片刻,接着熬夜。
忽地,他横生一个想法──换个环境,或许能有新斩获。
连日来一直关在公司、待在办公空间,令他不自觉倍感压力,愈是绷紧神经焦虑,反倒一直苦思不出有突破性、有利润远见的理想企划。
他折回办公桌,拿起笔电装进公事包,步出办公室。
没一会,原没确切去处的他竟破天荒踏进KTV大楼,就是那日他几近昏迷被搀扶进来的场所。
这种地方他过去不曾前来娱乐,今晚会主动来这里,是出于直觉想找个不同场所,企图能有所改变。
他订了个小包厢,原打算直接订到天亮上班前,耳畔却又回荡着那女孩的柔声叮咛──
工作再忙都要记得吃饭睡觉。
真是奇怪,她曾说过的话竟会一再令他忆起,提醒自己还是别逞强过度,以免又发生预想不到的意外。
于是他只将包厢时间买到凌晨三点,若待到那时间仍进度未果,便返回办公室,在房间沐浴后结束今天一切工作,就寝休息。
稍后他进去包厢,点了份晚餐和一瓶威士忌,接着便开启电脑,继续寻找企划方向。
在这应该热闹喧嚣的娱乐场所,这个包厢内却是静谧异常,前方的播放蛋幕一片漆黑,旁边点歌萤幕不曾动过,沙发上仅他一人安静落坐,时而传来键盘敲打的声音。
稍晚,当他前往洗手间方便时,因这小区域隔音不佳,一直听到由隔壁包厢传来的歌声。
一道女性声音伴着音乐嘶吼,五音不全且跟不上拍子及旋律,本该觉得难听的音调竟让他忍不住嘴角泛笑,感觉那女孩唱得很尽兴。
隔壁正拿着麦克风飙歌的人便是杜伊苹。
不久前离开打烊的火锅店,她临时决定来唱歌,为自己仅存的一晚自由痛快地划下句点。
回想第一次要来这KTV长见识,她还有些顾忌,不仅没来过,也未曾有拿麦克风唱歌经验,那晚因故没能唱到歌,翌日下午好友又带她来一回,让她真实体验一次在KTV的飙歌乐趣。
她本来对流行歌不熟,翻着厚厚歌本也没一首会唱的,在袁采卉示范带领下,她拿起麦克风跟唱,没两首便完全开了嗓、放开了胆量。
之后,她抛开颜面和拘束,在好同学面前完全不顾形象,愈唱愈尽兴愈唱愈开怀。
她歌声不优,但声音也不会太令人难以忍受,反倒有点像小孩子学唱歌,趣味十足。
第一次的唱歌经验让她轻易上瘾,接连央求采卉作陪,每天来这里嘶吼两小时。
一曲作罢,唯一的听众再次给予热烈掌声。
“我说你真的很妙耶!明明从小钢琴弹得那么出色,怎么一唱歌就捉不到拍子跟Key?”袁采卉觉得好笑。同一首歌她已唱了好几回,依然没进步。
“对不起喔,又一次荼毒你的耳朵。”杜伊苹吐吐粉舌,故作客套地对好朋友表示抱歉,知道采卉不会介意,她才敢一次次展现自己的缺点。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在音乐领域表现极端,她能弹奏优美且复杂的古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