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晗记得明宣说过,只要他在京城一日,便会入宫陪她,可是数日之后,他便不见了踪影。
难道他已经提前返回容州了?家中也不派个人来传话,倒教她每日苦等。
没想到,这一天黄昏,徐良娣倒是前来拜访。自她有孕后,闭门不出,也免了两位良娣请安之礼,只要两下相安无事她便满足了,想不到对方竟然主动上门,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
“给太子妃请安。”徐良娣施礼道:“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臣妾备了一些薄礼,以庆太子妃身怀皇嗣。”
“起来吧。”张紫晗淡笑道:“妹妹不必多礼。”
“姜良娣本也想与臣妾一同前来,可又怕因为上次的事,太子妃不愿见她。”徐良娣一脸无奈,“所以臣妾只好独自前来了。”
“你们有心便好。”张紫晗心下满是提防,“来不来问安,我倒不在意。”
“太子妃家中出了这样的事,臣妾们着实替太子妃担心,本来也不想打扰太子妃,可又怕太子妃因为难过伤了身体,所以不得不前来探望。”
张紫晗淡淡道:“不过是容州出了些事故,皇上也没有责怪,你们不必替我担心。”
“怎么,太子妃还不知道吗?”徐良娣满脸惊愕,掩嘴道:“哎呀,都是臣妾的罪过,不该多嘴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张紫晗蹙眉,“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太子妃的弟弟,张明宣张大人,因为与匪徒勾结,私谋官银,已经被打入天牢了!”徐良娣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明宣这几天不再入宫陪她,正是因为入狱了?张紫晗一阵晕眩,身子也跟着一震,一旁的宫女见状,马上上前扶着她,可是却被她摆摆手遣退。
“看来太子妃着实不知情,”徐良娣又道:“臣妾还以为太子已经将此事告诉太子妃了呢,都怪臣妾不懂事乱说话,太子妃可千万要保重,别伤了腹中的皇嗣啊!”
张紫晗这下子终于明白徐良娣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她,让她胎象不稳吧?可惜,她终究没有这般脆弱,越是危机的时刻,她越要告诉自己保持镇定,千万不能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我倦了,妹妹先请回吧。”张紫晗平静的道:“恕我有孕,就不送了。”
“太子妃保重。”徐良娣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忍不住流露一丝笑意,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张紫晗双手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僵坐半晌,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宫中有这么多人盼着她出事、盼着她难过,有这么多瞒着她的秘密……她该怎么办?明宣又该怎么办?
她素来自认还算聪明,但这会儿却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当下只有一个念头,要速速见到斯寰平,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如今唯有他能帮她,她也只能去求他了。
这会儿他应该下早朝了吧?只要在他必经的路上等着,一定能见到他。
自那日他拂袖离去,就不曾再来看她,她盼着他消了气,瞧上她一眼也好,可他就是避而不见,让她的心一直悬着。
张紫晗换了衣衫,略施薄粉,不想让孕中的自己太过难看,只领着贴身宫婢便往暄仪门而去。
暄仪门是东宫的侧门,一般斯寰平下了早朝,便会由暄仪门回到他的书斋。所以,在他必经的地方等候,应该可以见到他。
没过多久,他果然回来了,只是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步履都万般沉重。
“殿下……”张紫晗连忙迎上前,低声唤道。
斯寰平猛地抬头,见她站在眼前,初是一怔,随后更加不高兴的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殿下,”她也顾不得许多,焦急的问道:“听说明宣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