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堵得万家香有口难言。
什么嘛,他干么说些文诌诌的话,像是得道高僧在对她开释一样。
“我跟Joy是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史怀仁迁自说起自己跟无缘未婚妻的故事,“因为同样只身在异地,有点寂寞,所以我们是从互相给对方安慰的朋友关系开始的……”
万家香很不给面子的说:“我一定要听吗?”
“反正你也没事,听听又何妨?”史怀仁一笑,续道:“Joy是个很有企图心的女人,她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就会拚了命的去追求,在她眼里,我好像有点胸无大志。”
被未婚妻认为是胸无大志的男人,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若不是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心,就是他神经真的很大条。
“我喜欢单纯的生活,为了更多的钱、更高的职位或名声而撬牲掉自我还有家庭,对我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激动或难过,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般。
“我出生在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拥有一个家庭对我而言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他瞥了她一眼,“我喜欢小孩,喜欢那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但她认为这些是牵绊,会阻挡她成就事业……我们一直在沟通并试着取得平衡,但不幸地,我们失败了。”
她明明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情绪却莫名被他的故事牵引着。
“不可惜吗?”她脱口问道。
像是意外她有所回应,他有点讶异的看着她。
她尴尬的皱皱眉头,“你……你不是说可以问?”
他撇唇微笑,“舍弃一段经营多年的感情当然可惜,不过放手心更宽。”
“你只是在装坚强吧?”既然问了,她也不在乎再多问一句,“不然你干么逃回台湾来?”
“酱油,我不是逃回来的。”他失声笑了,“我本来就打算回台湾工作,美国只是我充电的地方,不是我的归属。”说着,他目光忽地定定直视着她,“倒是你,你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她陡然一震,慌了,“你……你说什么?我才没逃……”
他唇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逃跑的小动物总是处在惊慌的状态,那是一种避险的本能。”
“我不是小动物!”她低嚷着,想表现得泰然自若,却还是马脚尽露。
迎上他那仿佛将她看透的目光,她难掩焦虑的加快脚步。
他在她身后慢条斯理的走着,淡淡的补上一句,“不管你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我都会张开双臂接纳你呢。”
万家香转头瞪着他,眼底却不见怒意。“自以为是的笨蛋!”
“你才是笨蛋呢。”说着,史怀仁哈哈大笑。
而她,脸热了,心……暖了。
自从养了小棉花之后,史怀仁来陈老师家的次数更多了。
带小棉花打预防针、买狗根、看医生……所有小棉花的事,他全包办了。对于他所做的这些事,他自有一套说辞,因为领养登记卡上的狗主人是“史怀仁”,就这样,他顺理成章的跟茉里拥有了小棉花的“共同监护权”。
一开始,万家香总对于他的登堂入室感到在意及抗拒,但渐渐地,竟也莫名的习惯了,她想,也许是因为小鸟脸上的笑容吧。每当跟他腻在一起时,小鸟脸上那灿烂的幸福笑容,是她以往从未看过的。
她很清楚小鸟不是不爱她这个妈咪,或是她这个妈咪给得不够多、不够好,而是小鸟渴望着的另一种东西,是她给不起但史怀仁却轻而易举便能满足她的。
她呢?史怀仁是不是也在无形中给了她什么?
“小鸟,叔叔来喽!”外面传来史怀仁的声音。最近小棉花正学习在固定的时间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