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好站在车站大厅,见到身边不远处站着一对情侣,正拿着报纸讨论昨日发生的校园喋血案,不断谴责咒骂持刀闯入小学疯狂砍杀的歹徒。
奚怀谷顿觉脑袋轰的一声,若不是整个世界联合起来骗他,那就是他一个人处在状况外。
因为他若没记错的话,那校园喋血案正巧也是发生在四年前—— 就在他要跟瀚宇签约之前……
奚怀谷神色一凛,快步走向拿着报纸的情侣,想都没想就将报纸自男子手中抽走,视线迅速的找到了位于上方的日期—— 中华民国九十七年……
九十七年?!
「喂,你这个人怎这么没礼貌?那是我的报纸!」男子不悦的开骂。
「我问你,你为什么拿四年前的报纸在看?」无视男子的怒气,他严肃着神色反问。都四年了,这报纸完全没有泛黄,简直就像今天才刚印好的一般崭新。
「你神经病啊,发什么疯?」男子没好气的骂。
「你没看到吗?这里写的是九十七年。」奚怀谷将报纸上头印制的日期递到男子面前。
「不然呢?」男子彷佛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算了,我看他好像怪怪的。」女子扯了扯男子的衣袖,「我们走吧。」
「呿,真的是遇到神经病了,报纸就送你吧。」男子也不想跟他纠缠,挽着女友甩头走开。
奚怀谷拿着报纸怔愣着,一旁经过的路人则对他投以侧目的眼光。
难道他真的疯了不成?
放下报纸,他快步走向位于车站一角的便利商店,随手拿起放在架上的八卦周刊看了看,日期同样是四年前……
「这是最新一期的周刊?」他拿起八卦周刊,走到结帐柜台询问。
「是啊,这是最新出刊的。」工读生微笑回答。
「所以今年是民国九十七年,西元二○○八年?」他再三确认。
「对啊。先生,你没事吧?」工读生也开始觉得他怪怪的了,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嗯,谢谢,就这本吧。」奚怀谷匆匆结帐,找了个角落翻阅起来。
每一个劲爆新闻跟八卦头条,都是他熟悉的「历史」,对他早已是「旧闻」。
所以说呢?
他阖上了周刊,缓缓看了看外头一如往常热闹匆忙的台北街头。
世界没变,变的是他。
他穿越时空,回到四年前了?!
「让一让好不好,碍手碍脚的。」年长的女佣人边拖地边不满的咕哝着。
闻言,原本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华思思缩了缩被拖把挥到而湿了的脚踝,默默站起身往房间走去。
「整天结着一张苦瓜脸,是要把少爷带衰吗?果然有那种爸爸的话,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还妄想要人伺候?我呸!」女佣人的抱怨声宛如用了大声公似的,连华思思已经进到房内,都还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彭婶是故意骂给她听的。
华思思颓然的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的自己,扯出了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受人辱骂、嘲讽、揶揄、仇视,不管怎样的难堪,都是她应得的,她没资格反抗,更没资格难过,只有默默承受的分。
父债女偿,父亲造的孽她这辈子应该是还不完了。
但是,她毕竟是个人,她的心也是肉做的,怎么可能毫不受伤的接受这一切?
于是原本神采奕奕的她越来越消沉,丰腴红润的脸颊越来越苍白削瘦,胸口镇日压着沉甸甸的抑郁大石,让她看起来越来越像颗苦瓜,就像彭婶说的那样。
华思思自嘲的牵牵唇畔,长长叹了口气,而后伸手打开了梳妆台下方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