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端眼色何等凌厉,见她模样,便知她已深陷情网,难以自拔。
对于这样的人,任何道理都是无用的,因为他们那被爱冲昏头的脑子早成一堆浆糊,如何指望他们作出正确判断。
他一边暗叹付怀秋,任她再聪明、不解风情,一旦爱上一个人.同样逃不开变傻的下场。
同时,他也在心里臭骂庄敬,明明如此好运道,得美人青睐,他不及时把握,又在蹉跎什么?
庄敬莫非不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想到这里,凌端就想狠揍那个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看看能不能打醒他,叫他别只会讲情趣,要去做,才能真正享受闺房至乐……
这笨蛋!他又在心里骂了庄敬一句,打谱与付怀秋谈完生意,就去找好友聊一下什么叫“夫妻相处之道”。
付怀秋在这里得不到答案,不免有些意兴阑珊,两人再谈了几件合作生意后,她便告辞离去了。
走出凌府,她自去了青庄油坊。这是她在发觉付家危机后私下做的第一桩买卖,生意不算太好,但也不差,约莫四年,让她又赚到了两座农庄和一家粮行。
她暗地里培养的人手差不多都在这里,其他地方则委任这些亲信的友朋经营。那时她想的是,万一付家倒台,又被人查出青庄油坊与她有关系,连这里都被封掉,至少还能保有剩下的产业,算是给付家留条后路。
庆幸付家的劫难没有扩大,全家人的性命都保住了,只可惜……唉,他们全家都对不起小姑姑啊!
她怀着感伤的心思走进油坊,里头的掌柜看到她,眼睛都亮了。这掌柜也是个苦命人,家乡遭灾,他一家上京投亲不过,流落街头,乞讨为生,谁知老母又重病,眼看着就要魂归离恨天,恰巧遇上付怀秋,见掌柜人忠厚,又识文断字,便出钱替他母亲治病,然后开了这间油坊请他经营,他一家才算脱离窘境。
付怀秋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声张。尽管皇上已经赦了付家,但谁晓得皇上会不会又反悔,因此这条后路她并不打算放掉,最好能一直保持,以备不时之需。
她装作顾客在油坊里绕了一圈,然后迅速闪进后院的密室里。
密室中,一名发鬓皆白的老者正在整理帐册,他便是付怀秋最倚重的大管事。
“忠伯。”付怀秋喊了声。
老人抬起头,看见她,脸上所有的皱纹都笑开了。
“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忠伯。”付怀秋给老人倒了杯茶。
忠伯是付怀秋娘亲昔年陪嫁的仆人,因为性子太耿直,一直不得她爹和大哥欢喜,可她很欣赏这敢言敢道的老人,与他情同祖孙。
当她料到付家的结局,有意给付家留一条退路时,便想到忠伯。两人一番恳谈后,忠伯诈死离开付家,拿付怀秋的贴己钱开了这家青庄油坊,从此一心为付怀秋打理生意。“忠伯,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休息就要休息,别太累。”
“多谢小姐关心。”忠伯真心喜欢这个聪明的小姑娘,颇有当年他家小姐的风范,就可惜小姐去得早……付怀秋为何不是男孩,否则付家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小姐,我们已经想办法把老爷和大少爷都弄出来,送到南城的田庄了,可他们……”
“爹和大哥肯定过不了这样清静的日子,他们又想使啥花样?”她太了解家里那两位大老爷了,奢华成性、一日无歌舞都不行的个性。
以前小姑姑未出嫁时,还会劝着她爹,让他收敛点,待小姑姑入了宫,爹和大哥臭味相投,便似那放出笼的鸟儿,天天丝竹管弦、山珍海味,把丞相府弄得像戏台子般吵闹喧哗,无一日安宁。
他们骄奢惯了,如今去南城,关在田庄里,没有歌舞可赏、也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