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轻漫的书房里,罗汉床上摆着一棋桌,上面玉制的白子、黑子星罗散布,一谪仙般的秀美男子手执黑子,优雅地往盘面上轻落下黑子。
而后,美玉一般的青葱长指轻拈趄白子,缓缓落下。
一个人,一盘棋,清脆悦耳的落子声交叠。崇右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如此怡然自得的一幕。
“据说”正犯病卧床休养的那人,悠哉地看了他一眼,清润如玉的嗓音轻扬问道:“赶走了?”
“不费吹灰之力。”崇右得意,但左瞧瞧、右瞧瞧自家少主,不得不摇头叹道:“少主,我看像南宫大小姐这样的麻烦只会多、不会少。”
放眼江湖,崇右的面貌已属玉面郎君型,但和眼前人一比,那副桃花玉面却略逊一筹。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光是清朗文秀的好面貌,而是儒雅俊逸之外,还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韵;加上总是身着墨紫、暗紫等显贵服色,更衬他白净斯文的面容;不仅如此,举手投足间多了一分清灵,宛若天人之姿,教人见了难免自叹不如。
这样一位文秀清灵的美男子,正是江湖人美喻为“谦公子”,药谷的新一代谷主--钟离谦陌。
“说起来,那位出身南宫世家的瑾小姐条件还挺不错的。”崇右自觉客观的评论道:“不但家世好,容貌也堪称绝色,更重要的是,她没让这些年咱们放出去的谣言给骗倒,对‘孱弱多病’的少主可谓是一见倾心。”
“条件确实不错。”谣传中因为早产而先天不良、体弱多病的人点点头,不冷不热的接口。“我不介意为你上南宫家提亲。”
崇右俊俏的桃花脸僵了好一下,摸摸鼻子道:“我去准备出门事宜。”
钟离谦陌却唤住了他,问道:“奉左何在?”
事关他们药谷的小姐,崇右一脸认真回禀。“据回报,为了不惊扰魅魅,他藏在暗处,确实地跟着。”
为了成为钟离谦陌的左右手,药谷的两大总管从小就接受药谷的刻意培植,说起来也是同钟离谦陌一起看顾着钟离魅儿长大的人。
不似对待钟离谦陌的主从关系,由于是真心把这女娃儿当自个儿的小妹妹看待,感情非比一般。加上钟离魅儿从来就不爱听他们小姐长、小姐短的喊她,因此两大总管一直就是以小名唤她。
“通知奉左,若无危急之事,让他暗中保护周全即可。”想起那从来就乖巧沉静的娃儿竟闹得出这般大的事,天仙一般的人儿面露满是包容的微微笑意,低声再道:“魅儿想出门闯闯,别坏了她的兴致。”
崇右很难理解这样的决定。
明明就是担心,直接把人带回来就好,偏偏又宠她宠得厉害,想由得她任性……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封锁南宫一族的事已经确实传令下去,从今尔后,理由不拘,只要是南宫一族求诊,一律回绝。”崇右领命离去前想起还有这事,向钟离谦陌禀报导。
“嗯,就这么着。”传说中菩萨一般慈悲心肠的人不带情感地确认。
崇右一点也不意外,所谓的慈悲心肠,全是建立在不触犯他的禁忌的前提之下。犹如龙的逆鳞,抵触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认知。
南宫一族打着联姻的算盘是一回事,错就错在不该任由族内大小姐领人在他钟离的地盘兴事。如今既然胆敢触犯逆鳞之处,将钟离谦陌平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激得离家出走,南宫一族就要有心理准备承担后果。
直到崇右领命而去,里,再度剩下那谪仙一般秀美清贵的风雅青年。
松香袅袅,纤长的指拈着一枚黑子,却是迟迟没有落下。
亲近的人都知道,能让这位看似文弱的青年有所迟疑的,也就只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