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回可不容你不冷静了。”老福晋表情严正端肃的看着儿子,语重心长,“一旦太后懿旨传下来,你想怎么挡?拿你的头去挡?还是你想拿你爹的头去挡?唉,你怎么就让大家这么操心,娶一门福晋有这么难吗?”
“额娘言重,娶亲或许不难,难在孩儿现在——不可能付出感情,勉强行事只会害了人家。”
“感情可以培养。”老福晋愈说愈焦急,声音忍不住高昂,“你再推托下去,不仅你阿玛和我,我们整个府里都要遭殃了。”
“若额娘希望以一桩被强迫的婚姻来维系府里的安宁平静,是不是表示您一点儿也不在乎孩儿的幸福?”
“唉,你怎么死脑筋说不通啊!”老福晋火气高扬,怒斥道:“什么强迫的婚姻?依太后对你的疼爱,她会亏待你吗?人家给你指的是多少贝勒、郡王梦寐以求的颖佳格格!她是谁你不清楚吗?她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皇上的同母妹,如假包换的嫡公主愿意下嫁给你,还有什么好挑剔?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是,孩儿深知颖佳格格身分高贵,不敢谮越高攀,我已娶过亲,身份上就是不配,最好不要耽误了颖佳格格的终身幸福。额娘,孩儿认为取消这桩婚事应该对大家都好。”萨济尔恭敬揖身,语意态度十分坚决。
“你、你是怎么着?铁了心要跟为娘的作对是吗?你左一个不敢谮越,右一个不能耽误,全是浑话!浑话!你摆明说来气死我!”
“额娘请息怒。”
萨济尔了解母亲一定会逼到大家都受不了为止,最安全的办法还是先离开,让彼此情绪冷静下来。
“时候不早,孩儿该上路了。”弯身作揖退下,萨济尔头也不回地往马厩走去,怎么也不理会母亲在厅堂里叫喊吼骂。
婚姻是神圣的,爱与不爱界限清楚明白,不容任何谎言欺骗。
倘若他迫于压力接受太后指婚,无疑是骗了颖佳格格,不管她是不是血统尊贵的嫡公主,欺骗女人感情就是不厚道,此等缺德事他做不出来。
在太后懿旨正式下达之前,能躲能闪的就尽量逃避吧!
萨伊尔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容讨价还价的底线就该坚持守下去。
连着几次,萨济尔都在天未亮前来到草堂。
不管他到的时间多早,总是在他踏入草堂第一眼便望见已摆列整齐的干粮、温热茶水,可见得一定“有人”比他更早一步到达。
而且,萨济尔一直感觉“她”就在屋内,不管他屏息聆听或深深呼吸,每次都能清晰确定地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属于少女的气息。
萨济尔十成十敢确是“她”无误,却不知她藏匿何处?
如同往常,他展开笔砚,燃起香炉,好整以暇端坐着写字或沉思,以为这简陋竹屋藏不了人,躲久了总要出现。
几盏茶时间过去,等到烛火已燃尽,他还是没看到她出现。
灵机一动,萨济尔故作不经意地将写好的纸张零星散落地面,随即装作收拾竹几上的东西似要离去。
才一踏出草堂,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蓦地窜出来,像是看到稀世珍宝直往那些纸扑过去。
“惊旋宵之月坠,伤碧落之星沉。物在人亡,睹遗物而雪涕……”
未待站起身,佟奕馨蹲坐地上迫不及待读出声,她一股脑儿地将情绪投入其中,丝毫没发现门口站着人,正牵扯紧抿的唇角,紧盯着她瞧。
“看得懂吗?”沉沉地,萨济尔一字字问出声。
“啊?!您……”惊吓得跌坐地面,佟奕馨脸色惨白,颤抖柔唇,“您,您不是已经离开了?怎么又……”
“怎么?是不是又想偷藏回家当作纪念?”萨济尔跨开大步走向她,伸出手。
“什么纪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