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男人坐在床上,床上摆了一张矮桌,一个男孩坐在床边靠着小茶几,与父亲无言相望。
四周一片静默,彼此的桌上空荡荡的没有饭菜,两人面前倒是各摆了一碗泡面、一双筷子。
在等着泡面软透的空档,男孩放下手中的筷子,慎重地望着父亲。“爹地……”
在小男孩开口的同时,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男人等不及面条熟透,掀开纸盖,呼噜吸了一大口面条后,才抬起头望着年仅十岁、智商却超过一百八的儿子问:“干么?”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神态淡定地看着父亲豪迈的一言一行,成朗桓严肃开口。
成介彻已经很习惯儿子老成得不像个十岁孩子,边吃面边问:“你指的是哪件事?”
“我们需要一个佣人!”
他的父亲是刑警大队队长,天生正义凛然,逮捕过许多罪犯,拿过无数奖状、奖牌,是警界之光,也是警校学生的偶像。
对外来说,这股分泌过旺的正气是社会人民的福祉,但对他的家人来说,却是一种困扰。
目前所造成的困扰是,咱们这位正气刑警日前为了抓一个毒犯,跌断一条腿,不得不在家休养。
在父亲还没受伤前,所有家事、三餐都是父亲一手包办,警局的事再忙,他也能抽空带他上下学,甚至每晚帮他烫学校制服,所以家中书房总是有堆积如山的档案夹、罪犯资料。
他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办到的,但他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做着,直到受了伤,才不得不寻找帮佣。
但因为帮佣的林太太未过试用期便被他们以不适任为由辞退了,她离开后,一直没再找到合适的人,所有家务又重新落回他们身上。
他很心疼父亲,怕他会像两头烧的蜡烛,总有一天过劳死,所以开始分担家事,他洗衣打扫,而行动不便的父亲则负责煮三餐。
林太太离开已满一个星期,没有林太太帮忙的这几天,父亲拜托邻居接他放学,回家的路上,他都会顺道买食材回家。
但因为想着要和父亲提再聘管家的事想得出了神,今天他忘了购买食材,两人不得已只好吃泡面。
五口解决完一碗杯面,成介彻正准备以手抹嘴的同时,儿子贴心的递来一张面纸。
盯着面纸大约两秒,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面纸擦嘴,咕哝了句。“啐!哪来的美国时间做这种琐事?”
在他未受伤前,维护社会秩序可是分秒必争,哪还有时间注重这种小细节?
可惜,现在他不是在刑警大队里,而是受伤被迫休假,闲在家当米虫。
至于眼前这只智商高到可以不用当小学生的小米虫,为了他这只大米虫,甚至想向学校请一个星期的事假。
该死的是,小米虫就在事假单上写着“照顾病父”为由,天知道他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或慢性病亟需帮助?
若不是他事前惊觉,阻止他把假单拿到学校请假,说不定社会局已经派人关切了。
这会儿听他提起这件事,成介彻的语气里有一点“小小”的不爽与“大大”的不以为然,还有一点点嘲讽。“桓少爷,听说咱们家请的管家、佣人都是你赶跑的。”
不知道有这样一个高智商的儿子,对丧妻的年轻鳏夫来说,是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毕竟曾经让他很头痛的生活琐事,现在有儿子在烦恼……嗯,其实严格说起来,是因为儿子随着年龄增长,变得更龟毛、更机车,所以那些他已经适应的生活琐事,才会变成儿子的烦恼。
从请管家这一点来说,如果是他,能请到欧巴桑帮他洗衣煮饭顺便关照小米虫儿子,他会感激到谢天谢地,聘用对方直到他的伤愈为止。
偏偏,他的高智商儿子却没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