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她,只一眼,他便在这熙来攘往的大街上认出她的身影,随即出口唤她,在她转身的同时,他心中的喜意也盈满心间。
果真是她!那一日在江南,他回到客栈后已不见她的踪迹,他曾经找过她,但始终没有她的下落,令他十分失望。
想不到江南一别后,竟在京城与她相逢,这能不能代表,他与她是有缘分的?
“宫姑娘别来无恙,你——”他瞥见她眼眶泛红,不由得一怔。
她哭过?
打从遇见她,她给他的印象便是淡漠清冷,与任何人事物都保持着距离,似乎没有什么事能撩拨她,也因此很难想象她也会有想哭的时候。
宫无欢没料到会被他瞧见自己的糗态,立刻低下头,对他拱手。
“易捕头大人,久违。”她对他行上司之礼,看似恭敬,却也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易定风并不希望她对自己如此疏离,也知道她有意回避眼眶泛红之事,便也装作不知。
“没想到会在京城遇到你,咱们也算有缘,难得相遇,可有雅兴与我共饮一叙?”
宫无欢依然低垂敛目。“卑职尚有职务在身,亦不敢叨扰易捕头大人,还请见谅,告辞。”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易定风怔在原地,没料到她会拒绝得这么不留余地,看来名捕的光环对她是一点用也没有。
“噗嗤——”
一旁传来闷笑声,易定风回头瞧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来人哈哈大笑,伸手搭住他的肩,这人与易定风同样挺拔修长,气度英伟昂然,只不过易定风出身世家,有儒雅的贵气,这人则是豪爽不羁。
他是敖元杰,四大名捕之一,由于行武出身,所以身上带有武人剽悍的气息,他面上一副安慰兄弟的神情,说的话却是有些幸灾乐祸。
“没想到易兄如此丰神俊朗,也有碰上钉子的一天,那位姑娘丝毫不买咱们易大捕头的帐,难得难得。”
易定风与他交情好,就像兄弟一般,也不与他客气,用手肘朝他腹部撞了下。
“只是旧识罢了,别乱说,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嘿,这姑娘不但得了易兄的眼,八字没一撇,就开始护着人家了?来,跟兄弟说说,她是哪家的姑娘?什么来历?祖上有什么人?”
“得了,你当查户口?不准扰她,既然来了,跟我喝一杯去。”说着,易定风话题一转,勾着熬元杰的肩头,拉他一块儿朝酒楼走去。
皇帝要打贪官、治贪腐,增加盐务税收,朝廷的势力斗争从京城一直延烧到江南,从文官到武官,从六部到地方官,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势力转移,连皇帝的后宫都无法幸免。
宠冠六宫的毓妃被打入冷官,以她为首的家族已然失势,各宫趁此机会进行权力交换,只为争得一席之地。
到了七、八月,这诡谲多变的乱象总算渐渐风平浪静。
宫无欢暂时待在京城郊外的一座私宅,这座宅院是三师妹花千千购置的,亦是她们师姊妹们隐密的聚会地点。
她待在这个宅院里,偶尔练练剑,或是拿起通缉名册研究案子,性子依旧冷淡,也不多话,不过向来观察敏锐、直觉很准的花千千,却觉得二师姊从江南回来后,似乎有些不对劲。
“二师姊有心事?”
正在看案册的宫无欢抬起头,对上花千千笑咪咪打量的神情,只瞥了一眼,她便低头。
“别犯花痴。”
“哪有?明明是二师姊犯了相思。”
“胡说。”宫无欢面色不惊,心下却隐隐一痛,她想隐瞒,不过还是被这个人精似的师妹给瞧出了端倪。
花千千早就想跟师姊谈谈,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