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提刚刚的事,也不会急着回家,反而会问还要不要去哪里?
比如,本来要去吃泰国菜的,他会改问要不要去吃火锅?又比如,看展览时被发现,他会问说要不要去书店?然后过几天呢,又说要回展览看完没看的东西。
陶泽森从不抱怨。
乐品妮说不出心中那种情绪,她担心他没法适应,又担心他离开她,也担心他变得不开心,但他都没有,只是一如往常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他的步调从没停歇……对她来说,这就足够了,她知道自己的知名度带来的不自由,而他什么都没说,生活步调也没乱,她就……很满足了。
不止一次感谢上天赐给她这样一个男人,他这颗冷硬的石,却煨着暖意,层层地熨着她冰凉的心。
到了蔬菜柜前,乐品妮拿起高丽菜左挑右选的,才乖乖挑了一颗放进推车,再来是韭菜,也一把一把挑很久。
有时候她拿不定主意,会咬起手指沉思,这时,往往他会拍了拍她的手,不喜欢她这习惯。
结账后,陶泽森提着环保袋,一手牵着乐品妮,并肩走路回家。
沿路夕阳橘光,灿灿洒在他们身上,乐品妮戴着口罩,露出的眼睛笑眯了,她又边走边唱了。“喔喔喔~~你是我的花朵~~”
他笑了笑,在心里跟着她的歌声打拍子。
她忽然啊一声。“你怎么没戴口罩?”
陶泽森扬眉。“我干嘛戴口罩?”
“干嘛不戴?你现在算半个名人啊!”她哈哈笑。
他板起脸。“我才不是名人。”
“怎么不是?当然是啊,都快比我有名了说。”
他不吭声,听见她哈哈笑了几声,他侧头看了她一眼。
“跟你说,温蒂还说要跟你要签名咧!”她忽然止住笑容,语气有一点点怯生生的,小心翼翼道:“问你一个问题喔……”
“嗯。”
“就是啊……”她顿了一下,停留好久不说话,迟疑着,好一会儿才问:“会不会觉得跟我交往很麻烦啊?”
陶泽森听了,呆住了,他讶道:“怎么会有这想法?”
“你看嘛,我出门还要戴口罩,而且还可能被狗仔跟,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还不能选择的上了媒体那么多次……”她越说越小声。
心里,依然介意,觉得自己害他失去某些自由。
他却笑了,笑得真诚,心无芥蒂地。
乐品妮凝视他的笑,忽然明白了——
他不在乎。
是真的不在乎。
所以他笑了。
她好感动啊,眼眶偷偷地湿了。
即便她知道他不抱怨也没做任何改变,但这个亲口问出的当下,他的回答是一抹笑容,她就觉得更定心了。
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的,父母离婚,父亲欠债,进入模特儿圈,父亲过世……这一路的层层艰难,她都一个人稳着心,度过去了,她不爱哭,也少哭,因为知道哭泣不能解决事情,所以,她……
怎么会因为他的一个微笑,就关不住眼泪了呢?
她抿唇,看着他的笑容,那双含着淡定的眼眸,藏满释然,总爱蹙起的眉,现在很放松,那亲吻过多次的唇,勾着笑弧……乐品妮眨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想把在眼底湿湿的泪,眨回眼里去。
然后她懊恼的啊了一声,甩了甩发,索性伸指掐去眼眶的泪水,接着,也笑了。
夕阳下,她停下脚步,张开双臂。“抱一下。”
然后,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手上拿东西,她凑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好大好大的拥抱。
紧紧地。
陶泽森笑容更大了。
乐品妮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