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即便绣出来的依旧是几根烂菜梗子。
原本这是所有人都期待她做的,她做到了,却让所有人满肚子心酸。
医药的事再也吸引不了她的兴趣,有人求医,她相应不理,仁慈的她,眼底再也看不见人世间的悲欢,她把自己关进一个再无他人干扰的世界里。
余爷爷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不能说话的他,只能用悲悯的眼神望着她。
她很想告诉余爷爷别担心,等程曦骅一回来,她就没事了,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回来……
日子渐渐过去,众人还是找不到程曦骅的人或是尸首,原本已经就非常稀薄的希望,渐渐蒙上失望的灰,大齐举国上下已经为程曦骅举殇,程家也为他埋下衣冠冢,所有人都认定他不存在,只有弯弯还在硬撑着。
皇后来到女儿床边,问道:“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除了曦骅,你还有疼爱你的家人,你能不能为我们振作起来?”
弯弯目光望着远方,面无表情地说:“会的,给我一点时间,别为我担心,天底下多少好男儿排队等着我点头呢,我不会蠢到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这世间,放弃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能,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母后觉得我无知吗?”
她嘴里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她配合大家的心思,试图安抚所有人的不安,只是……她不安呐!
心像一叶扁舟,在起浮不定的海潮上漂流,始终无法靠岸,她站在摇摆不定的小舟上,举目搜寻,搜索着天地接连处,有没有她心心念念的影子。
皇后轻抚着她的脸,不舍的道:“不要逞强,难过就哭出来。”
弯弯摇头,坚持不落下一滴泪,因为一哭就是认定了曦骅再也不会回来,但他答应过她的,她相信他会回来的。
转过头,她望向窗外,她对天空低声重复着已经重复过一千次的话,“程曦骅,我等你回来,等你来向父皇提亲。”
父皇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说:“女儿大了、心思多了,要是能像小时候那样单纯无忧多好。”
她也想呀,也想无忧、也想幸福,只是心被那道爱情线紧紧缠绕,绑得无法喘息,她很清楚,唯有那个人再度回到身边,她才能够再度自由、无忧。
“朕为你赐婚,好吗?凌之蔚是个好男人。”什么方法都试过,皆无法让女儿恢复快乐之后,皇上竟提出一个烂建议。
她失笑了,摇头拒绝,“父皇,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没有糖,塞给我一块饼,我也不会因此幸福开心。”
父皇揉着她的头发,心疼的说:“除却皇上这个身分,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我什么都不想,只希望你能够开心,如果我把天底下的饼都搬到你跟前,能取代那颗糖吗?”
她环住父皇的腰,窝进他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回答道:“父皇,真糟糕,我的性子多么像您,除了最甜最美好的那颗糖,其它的,都无法将就。”对于感情,她和父皇一样执拗,她相信父皇一定能够明白。
“是朕的错,把你生得和朕一模一样。”皇上苦笑。
弯弯轻轻摇头。“我为这个一模一样深感骄傲呢。”
所有人都在劝她,包括身边的宫女太监,大家以为时间会慢慢治愈她心中伤口,可是她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无神,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许多时候,大家都不敢确定,她的灵魂还在不在躯体上。
齐槐容受不了了,他恨极了自己,当初不应该松口的,不应该鼓励曦骅,给他机会,更不该写信给弯弯解释当年的前因后果,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当时就该阻止到底。
他眼也不眨的凝视着弯弯,许久,他幽幽叹道:“是不是大皇兄不值得弯弯信任?”
弯弯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