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好拐个弯,贺老太太这把年纪,自然不会听不出玄机。
这种的凡事尊重,也是一种漠不关心。
贺老太太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左胜琪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因为她看见贺老太太握着的手帕上绣了一个字,明。
胜从月部,琪从玉部,两字部首组起来不就是个玥字嘛。
贺老太太是五王爷府上的郡主,万千娇宠的千金贵女,祖父却只是五王爷府上侍卫长的庶子——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叫胜旗也没什么,左承恩那个冷血的人哪会觉得女儿家却取了男儿名可怜,只是这样一来,就组不成玥字了。
所以今天早上康氏开堂大审时,那个冷血祖父听到她自称「孙女胜琪」时突然心软了一下,因为他想起了「玥」吧。
还有,怒斥「让你亲孙女嫁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你舍得?」,这不是对康氏说的,肯定是很多年前,他想跟五王爷说的。
郡主与侍卫的庶子,怎么看怎么不对,所以郡主十里红妆的嫁入贺家,当起世袭府第的太太,而当时那个没有功名的庶子,只能婚配帐房之女,成亲后投身军旅,靠着军功累积成一品武官,但终究不可能再见上心爱之人一面。
如此想来,左承恩跟贺老太太有一点还挺像的,左承恩对于孙子孙女漠不关心,而贺老太太当初为了避免麻烦,直接把贺松的两个儿子送上庄子,都是亲孙,但她也舍得。
或许,当年郡主婚事定下的那一天,就注定两人心死了……
左承恩把她的名字取为「玥」,贺老太太假借什么将门之女旺子嗣,坚持要孙子娶左家女儿,该说可怜,还是说可恶,好像也没个定论,这时代啊,身分不配一切就都不用说。
「你倒是聪明。」
左胜琪一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帕子,连忙收回眼光,低声道:「老太太好手艺,我的刺绣一向不大好,先前老太太听说我生病,命人探访未果之后,世子爷亲到,晚辈原想绣个荷包作为感谢,奈何手艺不精,这才抄写了佛经送来,现在看您帕子精致,又惭愧起来,日后得闲定当好好练习女红。」
贺老太太本就对左家女儿有好感,何况这「胜琪」二字跟她十分有渊源,此时见她聪明,更觉得喜欢。
她当年被身分规矩压身,误了姻缘,此后多年悔恨,故而这把年纪反而痛恨起规矩来,这小玥儿如此,挺好的,当年自己跟他没胆子做的事情,让这流着他血的血脉,藏着她名字的小丫头替他们完成吧。
「我生性跋扈,容不得旁支,府内两个都是亲生儿子,大儿子就是行之的爹,个性也不知道像谁,谨慎得很,你如此入门,他大抵对你不喜,不过不要紧,他也不至于管到儿子妻妾的事情,至于你的嫡婆母柳氏,不用去管她。」
左胜琪只觉得想笑,柳氏在侯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明明是掌着钥匙的大太太,庶子说不用管她,婆婆也说不用管她。
「你的叔叔贺松是个迂腐书生,他的妻子个性软弱,也不至于为难你,若有谁处不来,大抵也就是行之的几个妹妹,但你有胆子自请婚配,这点小事自然也该有办法应付。」贺老太太顿了顿,「你既然有绵延书,又不占着正妻名分,那我对你也没太多要求,总之,好好伺候行之就行。」
「是。」
贺行之还真娶她了。
一来怕康氏不死心,二来刚好有好日子,因此一切顺利,她跪求他娶她不到几日,厨房便已经操办起来,吃了饭,敬了茶,她以后就是贺行之的平妻。
过程简单到不行。
照说,世袭罔替的侯府世子娶妻,应该要大宴宾客才对,但正因为是大黎国唯一的世袭府第,享受着连王爷们都不能享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