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如躲避猛兽般逃下了床,她眼眶里噙着羞愤的泪水,恨恨地说:“你一直知道我是女人,却做尽了所有逾越男女分际的事,让我看不该看的,听不该听的,你无耻龌龊!你肮脏卑鄙!”
他无耻龌龊?他肮脏卑鄙?如果他真是那么下流,他想做的事太多了!
“谎称自己是男人,你也不算光明磊落。”
确实。女扮男装的人是她,但她是不得已的,如果不是他为夺初胧,不惜杀害她爹,她也不会这么做,还得忍受这样的羞辱,吃尽他的亏!
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恨恨地说:“我恨你!我恨你!”语罢,她转身飞奔出去。
见状,陆震涛想追,却又止步。
他失控了,他用非常愚蠢的方式向她示爱,也因此伤害了她,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吧?
“陆震涛啊陆震涛,你不是要她吗?怎么这会儿却把她越推越远了?”他喃喃自语,无限懊悔。
求安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跑到了西马厩,而让她回过神的,是熊二威严的沉喝。
“谁?”
她猛地回神,发现熊二正瞪着自己看。
“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她楞了楞,下意识的看着马厩的入口,初胧就在那么近的地方,她却看不见也摸不到,而这一切,全是拜陆震涛所赐。
这一刻,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杜求安,争气点!爹的仇,得报。初胧,得要回来!
瞬间,她冷静下来。“我睡不着,到处走走,一个不留神就走到这儿了。”
熊二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打发她走。“没事就快走吧。”
“熊二叔叔,”她笑笑地、小心翼翼地道:“您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不累?不无聊吗?”
“我习惯一个人了。”许是知道她是陆震涛的随侍,深得陆震涛的信任,熊二对她的态度不似之前那么严厉且冷漠,但仍未卸下心防。
“这马厩里肯定是非常重要的马匹,才劳熊二叔叔如此日日夜夜的看顾着。”
“它是十二爷最珍贵的宝,无论如何我都要替十二爷守着。”他说。
“熊二叔叔对十二爷真是忠心耿耿……”
“十二爷是我的恩人……”他似乎忆起了什么,眼底有遥远却深沉的悲伤,“当年我受奸人所害,带着女儿成了亡命之徒。”
求安微顿,不自觉的专注听起来。
“她在途中生了重病,我却不能也不敢带她求医,本想着上十二爷的船逃到延夏去,女儿却……撑不
到……”熊二嗓音沙哑了几分,“我本已了无生趣,想抱着女儿投河共赴黄泉,但十二爷救了我……”
听着他的故事,求安惊讶又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熊二有着这么悲伤的过往。
“十二爷知道我的事,不只厚葬了我的女儿,还为我还了清白,报复那个奸人,然后让我在腾云山庄安身,他的恩情,我今生做牛做马也要还。”他续道:“女儿是我今生最珍贵的宝,十二爷帮我厚葬了她,现在我当然要为十二爷守着他珍视的宝……”
听完熊二的话,求安才知道熊二跟陆震涛的因缘。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西马厩里的马就是初胧,她真的会被熊二的故事感动到泪流满面,并打从心里崇拜、尊敬,甚至是爱上陆震涛这个人。
陆震涛对别人来说是恩人,对她,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你快走吧。”熊二有点不耐地道:“不要在这儿问东问西的。”
“好的。”她礼貌地道:“我不打搅熊二叔叔休息了。”说完,她弯腰一礼,旋身离开。
陆震涛以为求安隔天会收拾行囊离开腾云山庄,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