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门进来,“我瞧六弟妹也是忙,便自己过来了,弟妹不会见怪吧?”
呵呵,“自然不会,二嫂请坐。”
“六叔也在?”江氏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彩娘跟她说,六奶奶住西厢,所以她才直接进入西厢,可没想到六叔也在屋里,不是说不得宠嘛,啊,不管了,人在这里正好——鹊儿已经跟她吵了半个月,中间哥哥又写信来骂了她一回,这些她都挺住了,可前两天听大嫂说,碧玉别院要了几个俏丽的招呼丫头去,鹊儿更是哭得眼肿,只说自己还没孩子,万一六爷又看上谁,那她以后的曰子怎么办,想想这侄女儿也实在可怜,只好跟夫君说了原委,又跟公公婆婆禀告,这才推托怕热的把她捎带来。
她原本是想跟杜雨胜打个招呼,便把鹊儿留下,杜雨胜这人虽怪,但对姨娘却都很不错,把鹊儿留下她肯定会照顾,只是没想到六叔竟然也在。
“原本是想找弟妹说说话,既然六叔在,那就改天吧。”虽然是差了十几岁,但该避的嫌还是要避一下。
杜雨胜道,“明日我再去找二嫂。”
“那当然好。”江氏笑咪咪,“喔,对了。”
杜雨胜心想,喔,来了!
“我怕来这寂寞,便让人去桑落院把鹊儿找来陪我,既然六叔跟弟妹都在,我便把她留下伺候。”
鹊儿便是往前一步,行了个礼,“六爷,六奶奶。”
杜雨胜笑盈盈等着看戏——以为自己说不见姨娘就没事吗?你以为姨娘这么简单吗?看吧,人都在碧玉别院了,人家还是能出招啊,鹊儿的爹可是七品文官,每天上朝都要跟你爹你哥见面打招呼的,看你怎么应付。
却没想到华定月说,“二嫂,鹊儿既然是你带来的,还是住你那吧。”
鹊儿一听,便是要哭了,“六爷……”
美人泪眼,连杜雨胜都不得不承认,真的是楚楚可怜,内心又默默想,不用三分钟,华定月就会败下阵来。
“六爷莫不是喜欢上哪个侍奉丫头了?”一定是她来得太晚,听大奶奶房中的嬷嬷说,因为六奶奶特意交代是六爷要的,所以把最标致的几个都送过来了,“六爷,您当初跟我爹爹求娶时说过会对他女儿好了,永远不会烦她,也永远不会嫌她,她就是最后一个侍妾,院子里不会再有新的姨娘……”
华定月脸一阵红一阵白,“我为什么说那些,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六爷上门求娶江鹊儿时,说过永远对她好。”
杜雨胜忍得肚皮痛。
谁让他当初赏花,赏着赏着就把人赏进院子,甜言蜜语哪里又会少了,不然人家一个官家嫡女,怎肯委屈作妾。
人家来这里,不过就是想他了,要把人打发回二嫂的院子,哪这么容易。
华定月看来还是想让她走,但大概又想起自己当初是怎么哄她点头的,难免心中有愧,于是表情十分精彩。
江氏更是错愕,她一直以为鹊儿很受宠,鹊儿也说自己很受宠,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父兄因为鹊儿之事,一直对她很不满,觉得是她为了巩固在华家的地位,设计自己侄女与人为妾。真是天地良心,她当初推的是览儿,怎知道鹊儿也喜欢上六叔,她哪有什么办法。
要是她有本事设计谁跟谁看对眼,她早就先让丈夫跟自己看对眼了,哪用得着跟那些侍妾斗这十几年。
唉,这下要怎么办才好?丈夫已经好几年不理她了,六叔又在公婆面前很说得上话——她带鹊儿出来虽然也是经过婆婆允许,但如果婆婆知道她不是想要一个伴,而是想把六叔的姨娘带出来送入碧玉别院,她恐怕也会很麻烦,婆婆最讨厌媳妇多管闲事。
鹊儿还在哭,梨花带雨,可怜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