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柳树迎风摇曳,早上天还阴着呢,到了下午竟开出暖阳,难怪都说春天后母心,时晴时阴,谁都抓不准下一刻会怎样变化。
暖暖的风吹拂在脸上,糖糖仰起头,想要迎接更多的春风似的,她嘴里含着糖块,圆圆的脸上眼睛眯眯地笑成了一条线。
“小姐,咱们快回去吧,嬷嬷肯定到处找人了。”果果推推小姐,满肚子担心。
“再等一会儿吧,回去刘嬷嬷肯定要逮人学绣花,你不是顶不爱绣花的吗?”糖糖好脾气地笑着。
她从小就爱吃糖,随时随地嘴里都含着糖,所以祖父给她取了个小名叫糖糖。爹爹宠她,要吃多少就给多少,可这种吃法让她长出满口烂牙,祖母、娘和刘嬷嬷见状,直嚷着不能再这般宠下去。
想想,一个满口缺牙的丫头,能带出门见人吗?
于是从此开始限制她吃糖,她慌啊,要是往后没糖吃,生活这么辛苦,让人怎么活下去?
这会儿,好不容易偷着糖,溜出门,怎么舍得回去?又不是犯傻!
“我也不想的呀,可我怕嬷嬷骂,说我没把小姐看好,说不定还会拿竹枝抽果果。”
为配合糖糖小姐,小丫头的名字就叫果果,糖糖、果果走到哪里、形影不离,有好吃的一起吃、有骂一起挨,但刘嬷嬷舍不得打糖糖,非得动手时,只好让果果顶罪。
“你犯傻啦,待会儿呢,你绕着小湖跑几圈,流得满头大汗,再往脸上、身上抹两把泥,到时刘嬷嬷骂你,你就说:‘我发现小姐丢掉,紧张得到处找,还把自己给摔跤了。’刘嬷嬷心软,见你狼狈,肯定不会抽你。”
果果闻言,乐得拍手大叫,“小姐英明。”
偏偏那些娇贵千金老说小姐是个傻的,哪是啊,小姐可聪明了,老爷教过一遍的字就马上会写,书看过一遍就背得出来,她还没见过哪家的小姐有这等本事呢。
夫人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可老爷却说:“我没儿子,就是要把女儿当儿子养。”
老爷这么回答,夫人就没辙了。
人人都看得出来夫人心里难过,但嬷嬷总说:“夫人好福气,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夫婿和公婆。”
是啊是啊,那些千金小姐、夫人们老爱在背后说夫人的小话,骂夫人是妒妇,说夫人不让丈夫纳妾。才不是呢,明明是老爷敬爱夫人,不愿把什么臭的、烂的女人全往家里带。
前几天陈府太夫人寿宴,夫人带小姐去了。小姐不耐烦听那些千金小姐们比衣服、比才艺、比服饰,就躲在花丛后头百~万\小!说。
其实有什么好比的啊,再比也比不过耿家的大小姐耿秋兰,那才是个真正的美人呢,才八岁就出落得像朵花儿,也不必穿戴什么,往那儿一站,所有人的眼睛就全往她身上转。
总之,她们比着比着,就开始说她们家夫人的坏话,说夫人善妒、不容人,只顾自己利益,不管夫家会不会断了子嗣……等等,话说得真难听,她气得都想跳出来骂人了,她扯扯小姐的衣袖,要她替夫人出头。
结果小姐也不生气,还是一脸笑咪咪地从花丛后站起身,几个在背后说小话的姑娘们看见全愣住了。
她正得意洋洋呢,瞧,自家小姐把一群人全给震住了。哪晓得,小姐只是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什么话都不多说,冲着大家一笑便领着她离开。
如果事情到这里也就算了,谁知那些没脸皮的姑娘,不晓得自己背后说人已经过分,小姐大方没与她们争执叫做宽容,竟还在她们走开三、五步时说:“她半句话都不反驳?难怪大家都说曾家大姑娘是个傻的,看来没错。”
她气坏了,谁说她们家小姐傻,小姐是宽厚,是不与人计较,她们那群人里头根本找不到半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