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闪亮的黑色皮制枪套,因为他的枪从不离身。他的身体练得很结实,数块腹肌泾渭分明的一路延伸至他腰下所穿的黑色长裤里。
“亨利?我以为你今晚才会到!”布兰登喊着邢笠恒的英文名字,一个箭步向前,热络的伸出大手和他相握。“噢,抱歉!我刚才正在浴室里。我这就去把衬衫穿上。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可以想办法弄来一部冷气机,反正接的是歌剧院的电源。这房间夏天就像一座烤炉,总是让我联想起希特勒是如何把我的祖先毁尸灭迹的。”
布兰登说得没错,这间密室唯一会有风的时候,是当地下铁列车经过时所卷起的气流,从墙上边缘的几处通风口窜进来。
布兰登走向一张破旧的红绒沙发,拿起白衬衫。
“B,好一阵子不见,难道你也跟我生疏了?大热天的,你还穿什么衬衫?我可是随便惯了!”邢笠恒说着话时已经把衣服一件一件脱掉,最后只剩下一条白色的长筒紧身内裤。
“再好的朋友也别忘了,我是英国人,永远有那份绅士的矜持。”布兰登微笑说着时已经把衬衫穿上,但是闷热的密室还是让他没有把全部的钮扣扣上。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我记得我大概还有六、七张面具。”邢笠恒走向一旁的一个旅行用冷藏箱,从里面拿出两瓶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的啤酒,递给布兰登一瓶之后,他将啤酒瓶的瓶盖转开,然后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天哪!连啤酒都是温的。”
布兰登把啤酒搁在茶几上,端详着现在戴在邢笠恒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好一会儿。
“我来是带了个特别的口信;不过,你要不要先把面具摘下来?你脸上这张已经戴多久了?”
“才几个小时。”邢笠恒云淡风清的说着。以他和布兰登的交情,他迟早会告诉他有关袁俪娸的事,但是目前他还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为什么他在搭火车来布达佩斯的途中,临时又换了张人皮面具。
“你打算继续戴着吗?”布兰登也没有追究原因,只是顺口问了一句。
“来,你帮我摘下来吧。”邢笠恒在一张没有椅背的高脚凳上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着啤酒,等着他动手。
“唉!”布兰登假装无奈的叹气。“怎么每次我们在一起时,你总是要我替你戴上或卸下面具?你知道的,熟能生巧,你越是熟练,更换的速度就越快……”
布兰登走向他搁在墙角的旅行袋,从里面取出一个不锈钢的小盒子,约莫是一个女用化妆盒的大小。他把盒子搁在身旁的茶几上,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整套类似外科医生的不锈钢器具、小刷子、棉花棒以及各色瓶瓶罐罐的药水。
布兰登取出一支像奶油刀的器具,然后用并不锋利的刃面开始轻刮着人皮面具和邢笠恒的脖子贴在一起的边缘,每当他挑起一小片人皮,就拿棉花棒沾些粉红色的药水,然后将沾了药水的棉花棒涂抹人皮面具和皮肤相贴的部分,很快的,那部分的面具就可以用手指轻轻撕下一小块。
“亨利,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浸泡人皮面具的药水不要调得太浓,否则面具会变得比较硬,戴的寿命也相对的会变短……”布兰登一边说着,一边聚精会神的做着这份工作。
这看似简单的“卸皮”工作,显然是一件相当耗时的差事,但是布兰登的速度比邢笠恒自己动手还快上好几倍,十分钟不到,面具已经卸了将近一半。
“B,你帮我带了什么口信?”邢笠恒终于打破沉默问道:“东方A和MI6的指示,一向不都是直接输入我头盖骨底下的电脑晶片里?你是带了谁的口信要给我?”
“你哥哥。”布兰登直截了当地道。他的这个回答对邢笠恒而言再如何的戏剧化,他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
邢笠恒随即陷入沉默,隔了好半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