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祖母偏着你,可是你那个娘呀……祖母是不敢指望了,你有娘却跟没娘的孩子似,她不会为你打算,还是……咳咳,得祖母为你出面……”董氏看到他左脸颊上的淡疤,心口抽疼了一下,就是因为她的疏忽才会害他白受罪。
老夫人原本是偏疼周姨娘所出的庶长子齐正英,虽然也疼齐正藤,但是少了那份用心,未加关注。
后来齐正藤被齐正英伤了脸,她每见那伤口一回便自责一回,怪自己太轻忽了,居然没有护好宝贝孙儿。
慢慢地,她对齐正英的疼爱也就淡了,对嫡孙的心疼与日俱加,最后成了割舍不了的祖孙情。
“祖母,没事的,我可以自理。”只要父亲同意,他还是能越过母亲,请媒人上苏府提亲。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当然得由长辈上门,你放心,祖母撑也会撑到你成亲的,不到那一日,祖母绝不肯咽气。”这孩子除了她会关心他外,还有谁会时时惦记。
齐正藤红了眼眶。“祖母,我也心疼你呀!”
闻言,她面容平和的笑了,“有你这句话,祖母死也甘愿,你也是不……咳,不容易……”
“祖母……”她又瘦了,腕上的白玉镯快戴不住了,有点松脱。
“瞧瞧你,不会要哭了吧?去,祖母累了要休息,你回去,不要来吵我一觉好眠。”
她闭上眼,呼吸很浅。
“嗯,我走了。”他抬起头,把眼中的泪光眨回去。
他发过誓,他不再哭了,他不是爱哭鬼。
一走出老夫人的院落,屋外的阳光刺眼,金沙洒落的光芒落在树叶上,点点粼光闪烁。
“少爷,你拿的是什么?让小的为你代劳吧。”二条勤快地上前,恍惚间,他身后似有条狗尾巴直晃。
“索子呢?回来了没?”他有事要交代他去办。
二条抱着木盒走得飞快。“索子哥去办过户,是少爷你的吩咐,应该快回来了。”
“嗯,他一回来就叫他来见我。”他设定的目标快到达了。
“是的,少爷。”一入屋子,二条便小心地把花梨木嵌玉方盒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稳妥了便不再动。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让我静一静。”祖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真能拖到他成亲吗?
齐正藤将小厮支走了,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刚一掀开,一瞬间七彩光芒溢出。
再一仔细瞧,原来是三副镶满宝石的头面,有碧玺的、有青玉的、有湛蓝色猫眼石,每一副都价值万两银。
头面下头是一迭契纸,有铺子、田地、庄园等,再往下瞧是成捆的银票,一共有二十万两。
老夫人疼爱孙子的心叫人心酸,她知道方氏不会为齐正藤准备这些,她临死之前也用不了这许多,索性都给了爱孙,省得他迎娶时太过寒酸,让人笑话齐府败落了,娶不起媳妇。
这一刻,齐正藤悄悄地滴下男儿泪。
百花开尽,开到荼蘼花事了,夏荷迎风招展。
很快地,秋天来了。
在月圆人团圆的中秋过后,迎来的是白雪铺地的隆冬,一家人围在暖炉前吃着腊八粥,苏府的餐桌边多了不请自来的客人,无视其它人白眼的齐正藤怡然自得地喝着甜粥。
那一年,老夫人有过两次病危,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去了,可是就在众人打算哭丧时又活过来,她握着爱孙的手说她舍不得走,病体拖着拖着居然拖到来年的阳春三月。
二月二十,苏轻怜的生辰。
“娘,你干么一直看着我笑,看得我怪难为情的。”她脸上是长了花,还是多了猪鼻子,娘一径的笑。
望着女儿去掉绒毛,光洁得有如剥了壳的水煮鸡蛋般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