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寂静无声,襄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没想到窦娥竟是如此反应,彻底令他刮目相看,三弟心尖上的人儿,果然非凡,也许真如国师所言,是羊妖入凡。
只不过入了凡,终究是凡人,毫无妖法,要不依她方才心神倶碎的模样,恐怕不只会痛骂父皇是个昏君,兴许还会真动手伤人。
皇帝也极震惊伤痛,没想到他最看重的儿子居然甘愿为一个女人而死,他颓丧的双肩一垮,喃喃道:「大势已去,罢了罢了……」
襄王跪下,忧心的看着父皇,哀伤的道:「请父皇保重龙体。」他实在担忧父皇受不住打击,那兀勀在父皇心上的分量,从来没有一个皇子赢得过。
「罢了、罢了……」皇帝无力地挥了挥手,一会儿朝跪着的襄王道:「他们喝的不是鸩酒,只是掺了迷药的酒,朕没想到……」
这是国师方才向他献的计,验证是否真无法挽回,结果……
国师在这时说话了,「皇上,妖女得了礼王元神,事实无法回转,真龙之气已转向,妖女既愿为礼王而死,显然也动了凡心,修为虽会大减,却能庇护礼王一生富贵安康。」
「朕明白了。」皇帝低声道,对仍跪着的襄王说:「起来吧,朕没事。」
「来人,将礼王、窦姑娘抬往乾清阁歇息,待礼王醒来,传朕旨意,礼王罚俸半年,三个月内不得离府,窦姑娘封为楚阳郡主,三个月后与礼王完婚。」
领事太监应声,旋即喊来了人,将礼王与窦娥抬往乾清阁。
襄王落坐,心想,三弟又一回得到他想要的了,父皇果然疼爱三弟,尽管恼怒,却仍为三弟着想,兴许是听国师之言,认定窦娥能庇护三弟一生富贵安康,才封了窦娥为郡主,有了郡主身分,她便能风光嫁给三弟。
眼前的结果,比三弟原本想谋求的还好上许多。
那兀勀坐在榻边,抚着窦娥的脸颊,笑意盈盈,得意地想,果然是他看上的姑娘,居然有胆子骂父皇昏君,还能眉头皱也不皱地喝下毒酒。
方才二哥来乾清阁,见他先醒了,便将他昏过去后发生的事告诉他,他越听越欢喜。
阿特尔曾取笑他想找的是勇士,不是姑娘,可这下子验证了,他的窦娥在生死交关时,正是比别人都勇敢,完全不惊不惧啊。
「唔……」窦娥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眨了眨眼睛才缓缓醒了过来,就见那兀勀坐在榻边,随即她瞪大双眼,惊坐而起,难以置信的摸了摸他的脸。「你没死?」
「是的,我没死。」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也没死?」
「你也没死。」那兀勀笑着摸摸她的头,她这是将他摆在心上第一位吧,先问他没死,才关心自个儿没死,真是可爱得紧。「我们都没死,没事了。」
「究竟怎么回事?」窦娥一脸茫然。
他将她揽进怀里,有些心疼,想起二哥说窦娥以为他死了,哭得十分伤心,一双眼睛到现在还肿着呢。
「对不住,又委屈你了,不过,父皇封你为楚阳郡主。」
「为何?我方才骂了皇上是昏君……」窦娥不好意思的低声说,当时她真是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
那兀勀闷笑,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一般。「我知道你骂了父皇,二哥同我说了,你可真敢啊!」
「你又没说那毒酒是假的,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骂了。」她现下也猜到了,这一切大概是个计谋。
「没关系,骂就骂了吧。」他还是觉得好笑。「总之,国师说了,你是妖女,得了我的元神,但肯为我而死,显然动了凡心,将会庇护我一生富贵安康,我想父皇大抵是念在你能庇护我的分上,才会封你为郡主……」
窦娥打断道:「你现在应该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