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嘴上不提李益,但心里还是企盼他成为自己女婿,听柳大娘说卢氏计谋没成,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感叹,李少爷人品如此俊雅,真不知道玉儿到底不喜欢他哪里,唉。
“卢氏不顾婆婆与丈夫意愿,也有心理准备接下来要承受责骂,却没想到大管家来了,什么口信也没带,只是说过年快到了,老太太过年采买,照例给崔姑爷,姑奶奶,表少爷,表小姐,各送了一份,至于崔家其他人,自然有一般礼物——卢氏脑子虽然不大好,但命却不错,以前养死二少爷,却因为卢太爷对李家有恩,没被责罚,这次惹了这番大事,谁知道刚好李三少爷在云州坠了马,卢二老爷又正好经过,见附近空踩的马儿屁股上的烙印是妹夫家的样式,心里奇怪,让下人到附近山坡四处找找,就这样找到在山沟里的李三少爷,摔得头破血流不说,半个身体还泡在半结冰的河水里,再过一个时辰,就算没被雪掩盖,也是要被冻死——李家就两儿子,卢二老爷救了三少爷,卢氏就算有天大的错,都消了。”
郑氏一听,原本安下的心又不安了,“那大管家送完礼,肯定是接卢氏姑侄回云州了?”
柳大娘笑出来,“没有。”
“没,没有?”
“大管家送完礼当天就离开京城,没说来接主母,卢氏碍于面子,总不能自己开口,只好继续在崔家住下来,眼见过年一天一天近,内心急躁,有天发了崔大太太脾气,说:“娘家的老母亲身体不好,也不见你这女儿着急。”崔大太太笑了笑,没说话,卢姑娘为了讨好姑母,若有似无的讽刺了几句,等崔少爷回来,崔姑娘跟哥哥提了下午的事情,隔天早饭时,崔少爷当着大房全部人的面说,小庙容不了大菩萨,崔家这小院子不好继续接待,请舅母跟卢家表妹明日就走吧。”
霍小玉脸上出现赞许神色,“这崔允明平日看起来不大可靠,知道母亲受委屈,却是站了出来,也不枉崔大太太一番辛苦。”
崔家落败,几房都是省着度日,只有大房过得舒服,并不是崔老爷本事,而是李老爷怜惜这个嫁不好的姊姊,直接在京城买了铺子让姊姊收租,一个月三十两,维持大房的体面已经绰绰有余。
崔家,用的是李家的银子。
卢氏知道这点,所以才会明明住在崔家,却还跟姑奶奶大声说话,崔大太太记得这点,所以才会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没反驳。
崔允明虽然鲁莽了些,但崔大太太一定觉得安慰。
母亲受委屈,都不敢出面护着,这算什么男人,回小学堂从头念孝经去。
“卢氏自然不高兴,又说了几句,崔少爷大概是真的生气,一下子全倒了出来。”柳大娘忍着笑意,“原来,卢氏抵达京城的前一天,李老太太的信才刚来,信上将卢氏想把卢姑娘嫁给李少爷的事情全说了,信末又道,只要自己还活着,李少爷的正妻就会是崔姑娘,等书隽科放榜,李家便上崔家提亲,让女儿跟孙女先把喜服喜被等东西准备起来,到时候便能省点时间,自己年纪大了,想快点抱曾孙,崔少爷道——
““我母亲善良,可怜舅母无处可去,没揭穿为外祖母冲喜这天大谎言,没想到舅母居然来嫌我母亲不孝?我想问问,诅咒婆婆,擅做亲事,到底谁不孝了,我就不信这事传入卢家,卢家大老爷跟二老爷会说自己的妹子贤慧,舅母,我母亲虽柔弱,但好歹有个儿子,我身为人子,不会让母亲吃亏,你欺负了她一次,别想再欺负第二次,另外,卢姑娘,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做事怎么跟落魄穷酸户一样,觉得有好处就想跟着,连脸面都不顾,做出骗婚之事不自己反省,还跟着说我母亲枉为人女?不知道这千里骗婚传回云州,云州人会不会说卢姑娘是闺女典范?”
“据在场的下人说,卢氏跟卢姑娘当众被揭了这丑事,直想找个地洞,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