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好干……她呻吟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只听到嘶哑难听的低喃。
“醒了!小姐醒了!”
她吃力的睁开双眼,床上跳动的喜鹊熟悉又陌生,且这床柱真是像极了她未出嫁时闺房的模样,周遭还飘散着伴着她从小到大的温暖与味道,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想到这儿,她难过的闭上眼,感觉到泪珠滑落。
“别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双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脸,这是她娘亲的声音,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曾是被爹娘捧在手心的宝贝,但最后她的无理取闹毁了一切,爹娘对她失望,与她断了骨肉之情,她只是更放肆的把宁王府闹得鸡飞狗跳。
她的泪落得更凶,简良媛,你就是个愚妇。
“这可怎么是好?”张氏见女儿只是哭不说话,可着急了,连忙问着一旁的丫鬟,“少爷回府了吗?”
“少爷今日在宫里当差,只怕不会这么早回府。”
简良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连忙睁开眼,含泪的眼眸望向四周,把母亲的担忧全看在眼里,她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娘。”
“先别急着说话,你昏了好一阵子,现在肯定不舒服。”张氏忙着张罗着茶水,再将女儿扶坐起身,“先喝点水。”
简良媛愣愣的接过茶盏,接着像是久旱逢甘霖似的将水一饮而尽。
“别急、别急。”张氏见状,心疼的红了眼,接过空茶盏交给丫鬟后,不舍的轻抚着女儿的发丝。
想她好好一个女儿,三年前在长公主府里摔下了马,虽然得老天保佑捡回一条命,却跌断了腿,医好也是跛足。
这三年来,虽然她从没放弃替女儿找大夫,但结果总是令人心伤,她宝贝闺女的脚,此生是别想再回复正常了。
女儿受不了刺激,三天两头大吵大闹,弄得侯府不得安宁,但毕竟是掌上明珠,她虽气在心头却也只能百般忍耐,只盼女儿再过些时候会懂事些,谁知今早才跟她说要替她热热闹闹的庆祝十八岁生辰,又触及了她敏感的思绪。
一般寻常人家的姑娘,十八岁早就已经嫁人了,好命些的都有孩子了,但闺女却仍小姑独处,无人上门提亲不说,外头甚至传言因为断了条腿,所以疯了,更没有人家敢来说亲了。
更糟糕的是,今日女儿突然发了狂,趁着丫鬟不注意时投湖自尽,弄得侯府一团乱不说,若是此事被哪个多嘴的奴才说出去,只怕女儿此生真不用指望有哪个好人家会要她了。
“娘,”简良媛双手交握,试图让手不再发颤,“我怎么会在这里?”常理她应该在宁王府才对,怎么回到母家了?
张氏以为女儿是吓坏了,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无奈的道:“这不就在你自个儿的屋里吗?你不想娘替你办十八岁生辰,你明说便是,何苦做傻事?等你爹晚些时候回府,肯定又要责骂一顿。你惹的麻烦已经不少,娘求求你,就安分些过日子,好吗?”
闻言,简良媛更是一脸狐疑。她早就过了十八岁生辰,而且她就是在十八岁那年嫁给叶其思,不到五年光景,她把宁王府弄得鸡飞狗跳,受尽外人耻笑之后就病了……
她低头看着双手,彷佛还能感受到叶其思身上传来的热气,在他怀中死去,倒也令她少了些遗憾,只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还活着,而且尚未出嫁
她咳嗽了声,丫鬟立刻又送上一杯热茶,这次她握在手中,只小小啜了一口,安了下心神。
她是镇远侯的嫡女,虽样貌仅称清秀,但因父亲有军功正得圣宠,负责操练护卫京城安危的护林军,王公贵族看中这点,自然争相巴结。
受宠的她也算是天之骄女,走到哪里都是他人的座上宾,与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和禧郡主更是情同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