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的东西被人抢了似的,心里恨意不断发酵膨胀,她用力咬唇、用力握拳,咬得唇间渗出鲜血,指甲在掌间断裂,疼痛提醒着她,自己有多恨余敏。
都是余敏,要是没有这个女人就好了,她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被唐三爷杀了?
下意识地,她从发间拔下一支银簪,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满心满肚都被怨恨充斥。
和钱盈盈一样,韩璟华也被余敏这番话弄懵了,怎么会这样?她怎么敢把所有事全掀出来,就是刑部那边,也绝口不提母亲的死啊!
他本想以“孝”引导舆论,再抬出生病的祖母,大哥总不能装没事,不承认自己的祖母和弟弟吧?
可是余敏把话题给导歪了,现在……怎么拉回来?
这时候,沉不住气的老国公夫人怒指余敏,“住嘴,你一个下贱婢女有什么资格说话?”
“那我有资格说话吗?”璟睿问。
他的声音分外低沉,像一把生锈的铁锯,来回锯着韩璟华的神经,接着他冷冷的目光一转,射向老国公夫人。
祖孙俩感情本就寡淡,在她眼底,璟睿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武夫,他只有听话的分,没有开口的资格。
“就算你说再多的话,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你姓韩,你是我韩家子孙!”
“我无力改变这个事实,但我可以改变另一个事实。”
“什么?”
“韩璟华不姓韩,不是韩家子孙。”
这个话太震撼人,惊得老国公夫人喘不过气来,好半晌才能说话。“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当年父亲立约,终生不收侍妾通房,外祖才愿意将母亲嫁入韩家,但父亲无视契约,在外头养了青楼妓女姚苏,生下一子,而我母亲在同时间怀胎,产下一女。
“父亲将我的亲妹妹送到姚苏手上,却把庶子送进王府,为怕东窗事发,祖母强行把孩子养在膝下,不允许母亲见自己的孩子一面,可有此事?”
璟睿冷冷开口,现场一片哗然。
韩璟华却惊得站立不稳,胸口起伏不定,璟睿的话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给拍到九霄云外。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事再隐密不过,当年那个产婆拿走二百两银子,远走高飞了呀。
老国公夫人连连挥手否认,“没、没……没有……”
璟睿不理会她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
“祖母家里是文官出身,始终认为祖父是个武夫,配不上高贵的您,您也认为母亲出身武官世家,配不上斯文风流的父亲,而我从小被祖父、外祖父和舅父带在身边教养,自然也成为您眼中低贱粗鄙的莽人,因此您只喜欢父亲,疼爱韩璟华,却没想过这些年您可以安享荣华富贵,是因为有我和祖父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挣来功劳。
“您难道从来没有反省过,因为您的偏见自私,教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父亲年已四十,却一事无成,只想着承袭祖父的爵位,从儿子身上挖银钱,向妻子讨要嫁妆,而韩璟华性情暴戾、心机阴沉,不思建功立业,只想着后宅手段……”
璟睿的话,一句句不断刺激着老国公夫人。
她从没想过,就算在外头威风八面,站到自己面前也只能唯唯诺诺的长孙,竟会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自己,只是……他怎么知道当年那件事情?一阵阵的彻骨寒冷传进心底,翻腾着她的胃。
璟睿冷笑。“祖父八岁失怙,十岁离母,从小到大没有长辈在身边教养,他确实没有良好的家世背景,但他用战功换得爵位,他也想给子子孙孙好的家世背景,也想好好教育子孙,光大韩氏,可是祖母呢?祖母看不起武夫,一心把父亲教成文人,谁知父亲文不成、武不就,当不了文士,那股风流却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