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敏语无伦次了,凌建方也不纠正她,全都应下,但压根没打算照做,而是将她挟起,飞身回府。
余敏并不知道,这次多亏有平王把一出戏演得精彩无比,平王很有拿金马奖的实力。
他在御书房外,用带着哭腔的哽咽声大喊,“求皇帝救救璟睿,他快没命了啊!”
这一喊,成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
他不否认,这招是向余敏学来的。
因为够耸动,不待见吕铎的皇帝迅速接见了他,比起余敏说故事的本领,舌粲莲花的吕铎更高明,他说得帝心焦忧、惶惶不安,仿佛璟睿就在跟前呼唤求救、命在旦夕,皇帝能不立刻让侍卫集结,出宫救人?
百人禁卫军招摇过市,这种场面无人见过,大伙儿都很好奇,纷纷跟在禁卫队后方,想看看发生什么事。
因此不用太久时间,靖国公府门前就围上一圈百姓。
事情闹得太大,这回韩蔷想要全身而退,没有一丁点儿机会。
余敏没有哭,只是眼泪不停往下坠。
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让嘴角上扬,她还想唬人,还想哄骗自己,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可是……她无法,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爷啊,强大的他却无助地躺在床上,像破碎的玩偶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
把爷从靖国公府里抬出来后,余敏的视线就无法离开他。
她没有心情去管韩蔷的下场,没有余力去问问唐三爷有没有被逮捕,她只能看着她的爷,直直地望着,什么事都无法做。
她看着太医处理爷身上的大小伤口,她听着太医一次次说:“如果是平常人,早就死了。”她闻着浓浓的药味,她轻轻摸着他裹满布条的手臂。
没办法宽肴,满肚子怨恨,令人发指啊!
韩蔷怎能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一个人要变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无视骨肉亲情、夫妻之谊?
宫里太监来了,问清璟睿的伤势之后,他忍不住摇头长叹,在这个节骨眼儿出这种事,韩蔷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吕襄译从京畿大营回来了,他抡起拳头,暴跳如雷,就要冲出府去砍人,却被凌建方给拦下。
他说:“人都在天牢里了,世子爷找不到人揍。”如果能揍,他会第一个冲上前。
就这样,从下午到黄昏、晚上、深夜……余敏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喂药、换药,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脸色白得像鬼,十根指甲都啃秃了,指缝间微微渗出鲜血。
吕襄译看不过眼,一把拉起她,怒道:“你就算把十根手指都吞进去,璟睿也不会知道,去!吃饭去。”
余敏满眼满脸都是委屈,她抬起头,说:“都是我的错。”
“你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我不应该问都没问清楚就跑那么远。”吕襄译比傻笨鱼更自责。
“我要是动作再快一点,要是别被关起来,要是一发现不对马上回府,爷就不会被打得这么惨……”
“你放心,他挨十下,我会让靖国公挨三十下,让那个鬼唐三爷挨一百下。”吕襄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给撕成一条条的肉串。
“爷能活过来吗?”她知道自己问这种话很傻,太医都说过了,要先熬得过今晚,才能再谈其他。
但吕襄译想也不想,一把扣住余敏的肩膀,笃定说:“会的,他在战场上受过更重的伤,都挺过来了,这点伤对他而言不过是小事。”
分明是安慰人的蠢话,余敏却认真了。“你确定?你保证?我会相信的。”
“你当然要相信,爷是商人,一诺千金,爷认识璟睿快一辈子了,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确定,凭什么说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