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怜爱地吻着。
她哭了许久许久,像要将这段时间的心酸苦痛全数倾泄,终于,在他温柔缠绵的安慰下,渐渐止住了哭声,平静下来。
他抚了抚她鬓边的发丝,低柔地问。“肚子饿了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我不饿。”她摇头,顿了顿。“想喝水。”
“好。”他起身斟了杯温开水给她。
她捧着茶杯,趁着啜饮的时候整理乱糟糟的心情,醒过神后,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右小腿上了石膏,秀眉一蹙。
朱佑睿看出她的疑虑,暖声安慰。“放心,只是小腿有点骨折,医生说好好休养就会康复。”
她点点头,喝完水后,将茶杯递回给他,他顺手搁在一旁的茶几上,她看着他的动作,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惊慌地问。“你刚刚说奇睿把他的身体借给你,那他人呢?”
“他在外面守着。”他又抚了抚她的发,替她将凌乱的发绺拨拢在耳后。“也不晓得为什么,我们两个的灵魂像是拥有同样的磁场,不能离彼此太远,现在他这个状态,只有我能看见他。”
“所以之前也只有他能看见你吗?”
“是。”
原来如此。她痴痴地望着他,像要将他的形影深深烙上心版那样,良久,才沙哑地扬嗓。“那你是怎么回来这里的?”
朱佑睿没立刻回答,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跟她讲述自己回到明朝后发生的事——他曾经忘了她,只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可关于和她相处的记忆,他却全数遗落了。
“真人告诉我,如果是我遗忘的,或许就是我不该带回来的东西。”
遗忘的就是不该带回的,她是他不该带回明朝的记忆吗?
程思曼怔忡地听着,泪水在不知不觉间静静地滑落。他用姆指替她擦去眼泪,低唇轻轻地吻了吻她。
“虽然真人劝我看开,但我内心一直纠结着,那阵子我整个人魂不守舍,直到香雪做了咖哩给我吃……”
他跟她述说关于香雪的一切,那些彷佛也曾片段出现在她梦里的回忆,是那么似曾相识,令她不由得忧伤。
他一直讲到香雪为了救他,替他挡了刺客一刀,她震了震,梦中曾感觉到的剧烈疼痛再度袭来,她不禁缩了缩,整个人偎进他怀里。
他感觉到她的惶然,用力拥抱她。“……我听了香雪死前对我说的那些话,这才真正地确定她就是你,你是她五百年后的转生,可不论五百年前或五百年后,我都失去了你们,我觉得自己快疯了,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我想一了百了……”
“睿!”她骇然握紧他的臂膀,抬眸望他。他竟然曾经想过要死去?他怎么能轻忽自己的性命?
看出她的关怀与指责,朱佑睿又是感动又是心酸,淡淡地微笑,却是将她搂得更紧,下颔抵着她的额头。“皇上给了我一队人马,让我亲自领兵去揪出安化王的余孽,我真恨透了那些人,一个个都亲手杀了……”忆起自己当时近乎疯狂的嗜血,迷离的眼神倏然变得冷锐如刀,但不一会儿,又再度黯淡下来。“后来我葬了香雪,独自骑马出城,漫无目的地奔驰了三天三夜,终于用尽了力气,从马上摔下来,那时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再见你一面,就算魂飞魄散也无所谓,我摘下真人为我戴上的镇魂玉锁,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满月的晚上才成功……”
接下来他告诉她自己是怎么和郑奇睿相遇的,两人又是如何在形影不离的这段日子中建立了奇妙的友谊。
听罢了整个过程,程思曼只觉得满心震撼,一腔情意倾溢。她软软地依着男人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所以你是因为想见我,才冒险又穿越过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