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而凄楚的眼眸,他的心口慢慢地揪紧。
她不开口哀求,他也冷漠地不做任何表示,两人一站一跪,僵持许久,蓦地,他恼了,再次一拂袍袖。
“爷……”她终于扬声低唤,可这声呢喃才落下,蓦地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他一惊。“你怎么了?”
她动也不动,娇躯阵阵发颤。
他连忙蹲下来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鬓边早已被冷汗湿透。
她病了!怎么不早说?
朱佑睿懊恼,当下也顾不得赌气,展臂便将她横抱起身,一面大踏步走出柴房,一面放声大喊。
“来人!快去请太医!”
“爷……”昏昏沉沉之际,香雪只觉得自己快死了,她死了,唯一的亲弟弟该怎么办?“爷,我弟弟……您救救他……”
她弟弟?朱佑睿一凛,是说她那个寄居于母舅家的弟弟吗?莫非刘瑾便是利用她弟弟拿捏住她?
“我知道了,你莫忧心,我马上派人去接他来京城。”
“谢……谢爷……”她恍惚地甜笑。弟弟的安全有了保障,她也可以放心离去了。“爷的恩……来世再报……”
“胡说!谁要你报什么恩?我不稀罕!”
不知怎地,听她这宛如交代后事的低喃,朱佑睿霎时心慌意乱,在月色下疾行,加快脚步将她抱回正院,几个下人看见了,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进到屋里,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内间床榻上,起身时她无意间扯落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镇魂银锁,他却是浑然未觉,任银锁埋在被褥间。
“你躺着,太医马上就来了。”他替她盖好被子,轻轻替她拂去一绺垂落额前的发。
她没回应,昏昏地睡着,脸颊潮红,呼吸急促。
一股懊悔的情绪紧紧地抓住朱佑睿,他真不该将她关在那间湿冷的柴房里,又不给吃食,她身子这么娇弱,如何经得起这番折磨?
可他……也没错啊!谁教她接近他是为了取他性命?他没当场格杀她就算仁慈了!
朱佑睿忽而难过,忽而愤恼,胸臆翻腾着百般复杂滋味,他呆立片刻,终是命人召来了李管事,吩咐他派二十个身手矫捷的侍卫,将香雪的弟弟平平安安护送回府里。
李管事听闻他的嘱咐,有些惊讶。
“叫你去就去!”朱佑睿不想特地解释。
“是,小的立刻就去。”李管事恭敬地躬身退下,才转身走了两步,忽地听见身后传来砰然声响。
他愕然回头,只见方才还精神奕奕地对自己下令的郡王爷此刻竟脸色苍白,颓然晕倒在地——
现代,台北
由于春雨茗茶租借庭园作为公司举办品茶宴的场所,饭店便提供两间套房当作职员休息室,程思曼拉着朱佑睿进去其中一间,确定房内没有别人,才警醒地锁上门。
朱佑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深邃的眼潭里闪动着微光,是惆怅,也是眷恋。
他没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对李管事说话,下一刻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起初,他有些茫然,怀疑自己在作梦,又挂念着香雪的病情,可此时见到她,所有的彷徨与不安都散去了,一颗心真正有了归处。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如此思念着眼前这个女人,甚至愿意抛下一切来见她。
“曼曼。”他声音哑哑地唤。
程思曼一震,回过头来,千言万语堵在胸臆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明眸隐隐灼痛。
“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上你离开后不久我就醒了,不过医院非要我留下来做完检查才肯放我走。”
“为什么他们没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