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愿,他不再追问下去。
「我在晚上才会去那里。」他托起妻子的下颔,吻了吻她,含笑凝视她眸中冒出的羞涩。「那晚你准是喝多了,我再说一遍——我上花船只谈生意,你再不放心,改天女扮男装随我一道去。」她敢答应的话,他就敢带她去。
近日,他上花船的次数的确是频密了,不为别的,他得积极为她和「麟盛行」铺路。耳闻过朝廷的种种消息后,他不得不作出离开的准备,尤其成家以后,他必须更慎于筹谋将来的每一步,把她和全府人安顿妥当,才能回燕京。
「你……你明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要拿说这种话来激我嘛。」她扁起粉唇,只管抱怨。
借酒浇愁的那晚,她是醉疯了,可没忘了自己已对他剖白心意,他应当了解她受不起这种玩笑。
小女儿般的憨态惹得他爽朗大笑,他吻吻她粉嫩的脸颊,眼底净是深切的眷爱。
「那么……」容云抬眸觑向他满脸的欢欣,得寸进尺地问:「你白天都去哪里了?」
长孙晋一直在等她这句问话。
「这么想知道,为何拖这么久才问?」他勾唇反问,早已洞悉她的心思。她每于夜里看他归返,常是一副嗫嗫嚅嚅的模样。
为何女人都爱胡乱猜忌?开个口,向他问清楚不就得了?真不懂女人。
「还记得夹山竹林里的茅庐吗?」
「啊,你私酿的事!」回忆瞬间被他挑起,她惊叫,没想到他还继续在那里私酿!
「对。」
「你为啥私酿?」她蹙眉,立即问个明白。
「有听过以酒来作药引子吗?」
「药引子?」她一阵迷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淡哂。「郎中治病,酒是最重要的药物,特别是用于外伤,药酒能帮助活血化瘀,加快外伤痊愈;作药引子时,又能促使主药快些发生作用,所以酒又称为『百药之长』。」
「这能作药用?」她满眸诧异。「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私酿?」难怪他明明不好杯中物,却又大量酿酒。
他点点头。「官酿不仅劣质量少,而且价钱又高,有回治伤听到郎中在抱怨,我随后想了想,便决定帮他们酿了。」
「你不怕惹祸?」她瞠大了目,难以认同他这种冒险的作为。「万一被抓到了该怎么办?」她语气焦躁起来。
长孙晋只是挑眉,耸肩道:「又没人知道是我占了那茅庐。」
「你胆子真大!」
「不大,但至少比你的大。」他笑着执起她的小手于掌中把玩。「我不像你,那么怕官。」
她坦率直言:「我是没那个胆子惹官非。」
她容云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就是最怕官卫。
「小女人!」他取笑着,心忖她再怎么泼悍,到底还是个女人,难免诸多顾虑又怕事。
「不跟你扯这些,我要百~万\小!说了。」说着,她自他怀中站起,不欲多谈官卫。
「欸,急什么?多聊几句。」他要拉住她,可惜出手不够快,让她溜了。
容云笑得好得意。「哼,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是吗?」他撇撇嘴,瞟了瞟案上书册,而后随手执起其中一本帐。「如果说,我想把『裕兴』的帐交给岳父爷,那咱们还是『没什么好聊』吗?」
她目光霎时一亮。「施家的茶叶呀……」她不由得想起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想得双眸都闪烁银光。
如果「隆容」能取得施家的生意,必能进帐一大笔!
「要吗?」他站起身,举起帐本,好玩地在她眼前晃了晃,眸里是十足兴味。
「要!」她用力点头,立即冲上去抢过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