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自攒着迥异心思的微妙静默中,刘克瑾突然喊,「停车!」
「老大,干么喊停车,不是要回公司吗?」
「我、我突然觉得很困很困,恐怕没办法再加班,我就不进公司了,我要回家睡觉。」刘克瑾完全不敢看向身旁的梵季诺,只好两只眼睛直视正前方,浑身僵硬。
「老大,那我也可以回家睡觉吗?」
「当然。」她爽快答应。
「太好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我的被窝一起迎接早上的太阳了。梵总编,不好意思,老大家跟我住的地方完全是反方向,你前面路口停车,我自己回去就好,至于我家老大……她虽然悍得跟男人没两样,但终究是个女人,基于路人安全考量,就麻烦你了。」
哇哩咧,走就走,干么还把她安排给他?
「什么叫做我悍得跟男人没两样?什么基于路人安全考量?包力达,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好。」梵季诺淡淡说。
「谢啦,梵总编。」
这两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刘克瑾觉得情况似乎对她极度不妙。
「咳,那个……那个……我说梵总编啊,不、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原地各自解散就好了,比较省事。」
「时间还早呢!而且我没半路把女人丢包的习惯。」凉凉地瞟了她一眼,不忘秀了秀手腕上的时间。
是是是,看见了,现在是清晨,能不早嘛。刘克瑾没好气地咕哝几句,缩了缩脖子,识相地安静不语。不过,她脑袋可还没真正放弃。
包力达下车时,她原已经做好伺机落跑的打算。很显然,梵季诺也是个深沉的。车子一停下,他立刻从方向盘腾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她
「你……」
不管她怎么扭,怎么使劲的扳着他的手指,扣住她手腕的大掌就像是被水泥封住似的文风不动。就连包力达都已经跳上另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了,他还一副不打算松手的样子。
「梵季诺,你到底是要抓多久?可以放手了没?」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幽深的黑眸,看得她心怦怦直跳,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兽,浑身散发不安。
两人于无声之中僵持对峙了许久。
梵季诺无预警的打破眼前这令人尴尬的静默,「你还要这样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到什么时候?」
「……」刘克瑾倔强不语。
「好,我换个问法,请问在你眼里,我梵季诺到底是洪水还是猛兽?否则怎么你回回见了我不是闪就是躲?」他眯起眼。
「我、我没有啊!」
她瞪大眼睛佯装无辜,却暗自腹诽:你当然不是洪水,也不是猛兽,是比洪水更坏比猛兽更狠,会在大庭广众下夺走人家初吻的色狼,会像现在这样拽着人家的手不让走,迫害人权的可议分子。
「我不是笨蛋。」简单的话语之中,蕴藏着无形的危险。
「你当然不是,威风凛凛的FashionLab总编大人怎么可能会是笨蛋,要不也不会每一期的杂志销售数字都让我们芒果周刊望尘莫及。这趟出差,肯定又搜罗了不少报导的好题材,拜托拜托,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把我们芒果周刊打趴,我家总编大人的血压药都快不够吃了,留条活路给我们芒果周刊吧。」她努力卖乖谄媚陪笑。
「没有就不要一直摸耳朵!」
这女人不知道吗?她每次只要说了违心之论,小手就会不自觉的举向耳畔,手指慢慢地摸着耳朵。
闻言,刘克瑾赶紧收手,一边傻笑一边把手背到身后去,在心里无声暗骂自己一百次蠢,恨得直想剁自己手指。
两人就这样四目交会着。他的眼睛幽深而沉静,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