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咏成吵架了。”
“哦。”夫妻吵架常有的事,他稍稍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呢?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吵架吗?”
“好像是抱怨咏成每天都很晚回家。”
“最近技术部工作量大吧。”同样身为技术人,他懂不得不加班的无奈。
“然后她说,就算咏成回家了,也累得像狗一样,根本不想跟她说话聊天,搞得她好像在守活寡。”
“……”这就好像太严重了点。
“技术部工作量真的这么大吗?”她抛了个问题过来。
“正常来说,单纯的制作是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工作量,比较复杂的往往是后续的修修改改。”
“什么意思?”
“例如说……”他侧头思考了下,才道:“业务今天谈了个案子回来,指定客户要什么样的机子、什么样的软体、什么样的需求。只要客户要的不是很庞大的架构,多半三个月内可以完成。”
“那为什么你们老是在加班?”
“因为客户在拿到成品之后,就会想要修改原本的需求内容,或是追加其他合约上面没有交代的功能。”
“既然合约没有写明,那客户就无权要求了,不是吗?”
“不,事情没那么单纯。”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解释,“公司现在是业务在主导产品,客户在提出更多的需求时,就必须支付更高的酬金。站在公司的立场,能提高收入当然就是好事。”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一时之间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须臾,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如果曹咏成每天都忙得昏天暗地了,他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眼里有些疑虑地问道:“那你呢?你请这么多天的假陪我来,工作上真的不要紧吗?”
“嗯?”他看了她一眼,“还可以。”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
“就是还算应付得过去。”
“真的?你会不会回去之后为了要追回工作进度,必须天天加班睡公司?”
他笑了。“哪那么夸张,而且我的工作性质也不是硬待在公司就一定能完成……”
话说到一半,车窗外的光景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看。”他指向前方。
她则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是鸭川。
岸边的樱树盛开,粉白色的花瓣如星须般地点缀了整条河畔,美景就在当下,前一秒的隐忧倏地烟消云散。
“啊,好漂亮!”她惊呼、惊喜、也惊艳。
她没头没脑地拉着他就下了车,捡了一堆花瓣说要回去作纪念;走累了,便仿效路人,随意在河畔边的草坪上躺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角来赏花。
他跟着她躺在一旁,以自己的双手为枕。透过枝叶的缝隙,他望着天空,吹着凉风,竟有种“就算在这儿睡着也没关系”的想法冒出。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没有计划,没有进度,没有时间所带来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毫无束缚、无所烦忧的解脱。
片片花瓣缓缓飘落,有些落在身旁,有些就落在他身上。一会儿,她撑起身子,伸手过来轻轻捻起他胸膛上的那一瓣。
“这片离你的心脏最近,我要带回去裱框。”她忍不住耍了文青气息。
“你也太夸张了。”他笑了笑,不以为意。
“我不夸张点,怎么激起你的反应?”
他看着她,背光的身影令他不得不眯起眼,“那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是说……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他楞了下,被问得莫名其妙。“不喜欢何必陪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