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宣家大院。
南净雪觉得她始终无法习惯这府里严肃凝重的气息,宣家的所有家规,条条框框的把她困在了这一方天地,她时常觉得透不过气,只有在看见宣青尘的时候才会感到放松。
如她今日想把辛辛苦苦酿了一整年的青梅酒献给丈夫喝,她小心翼翼的取了一小坛,交给丈夫的侍卫请其转交,想不到那名侍卫丝毫不给面子,直言少爷吃的所有食物都必须由宣府的厨房处理,专人试过味道后,才能献给主人。
南净雪很是无奈,只得又把酒拎到厨房,想循家规让自家的相公喝到酒。想不到那厨娘接到酒后一脸鄙夷,几乎都要让她怀疑,她所献给相公的并不是酒,而是脏水了。
“自己酿的?里头加了什么?真能喝吗?”厨娘皱眉,虽收下了酒,嘴里却嘟嘟囔囔,“简直是找麻烦!到时少爷若喝了这来路不明的酒,害了病,难道我们厨房还得担这责任?身为少奶奶,连一点少奶奶的作派都没有,只会来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说着说着,厨娘便回到厨房,也不再理会前来献酒的南净雪。
她无奈地离开了厨房,都还没转出内院,她的丫鬟杏儿已急急忙忙跟了上来,脸上气愤地道:“少奶奶,你走得太早了呀!你知道吗,那厨娘居然把你酿的酒给倒了!那可是用数十种珍贵草药以及春日最初的一批青梅,酿了整整一年的美酒啊!”
南净雪听了相当无奈,但仔细一想,她竟连一点制衡那厨娘的方法都没有,毕竟厨娘也是遵守着宣府的家规,反倒是她这个少奶奶想图个方便,若把这事揭开来,届时受罚的人必定是她。
“杏儿,没关系的,那酒也不只一坛,我等见到相公,直接拿给他就是了。”
她轻叹了口气,安慰着小婢女。
杏儿并不是自小就在宣府帮佣,而是在南净雪成亲后,宣青尘由外头聘来照顾她的人。杏儿出身不好,母亲是青楼女子,所以她从小就被人瞧不起,前来宣家大院当婢女也是走投无路,因为青楼的嬷嬷想将她推入火坑。原本南净雪管不到选奴的事,但无意间看到了瘦弱可怜的杏儿,便向宣青尘央求要了她,因此杏儿才能进到宣家大院,有了庇护。
杏儿的个性,相对于南净雪而言,算是强势多了,对于宣府不合理的规定也相当嗤之以鼻,可也只敢在私下喳呼。“少奶奶,你人太好了,有时也要强硬一点,否则这府里的下人每个都骑到你头上了!”
杏儿说的是事实,然而她对此也只能苦笑以对。“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呢?宣府的奴仆都是按家规办事,我说的话能对谁有效?”
杏儿一时哑然,她有心相劝,但若南净雪真照着去做,恐怕也不会有人理她,毕竟现在府里掌权的是姬冰,姬冰可是视南净雪为眼中钉。
主仆两人无能为力地转回房中,经过书房前的小广场时,却见到方才拒绝替南净雪送酒的那名侍卫,裸着上身跪在地上,而冷面的老总管则领着两名壮丁,正拿着鞭子狠狠地在他身上抽着。
瞧那一身的血痕及侍卫因痛苦而显得狰狞的脸,这残酷的场面令南净雪倒抽了口气,连忙上前阻止。“总管,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鞭打他呢?”
老总管面无表情地回道:“他刚才替少奶奶传递了要送酒给少爷的消息,府里的规定是少爷在公忙时,不准有私事打扰,否则鞭罚五十。”
她难以置信地摇头。“这罚得太重了!他不过替我转达了一句话,相公最后也没有喝到我的酒啊!”
“只要犯错就得受罚。”老总管相当坚持。
“这不变成是我害了他吗!”南净雪忍不住站到侍卫及老总管之间。“不行,我不能看你们因为我的关系而责罚他,何况这一点都不合理……”
“少奶奶,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