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究竟为谁,那……那也不干她的事。
收抬起莫名纷乱的心绪,她来到与小姊妹俩最常待的「绮云园」,刨亮的石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摆着大大的算盘,一旁架起小茶炉,将煮好的一大壶茶放在上头保温,而明玉和澄心早等在那儿。
见到她,明玉带头冲过来,双手双脚巴住她,小澄心有样学样,两只细臂搂紧她腰际,两腿也努力想圈住她。
夏晓清心想,自个儿是被她们姊妹俩「驯化」了。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她们俩总爱这么扑抱过来,让她从不知所措到坦然以对,甚至忍不住回搂她们,当真是习惯成自然。
她教的东西其实有些杂,打算盘、管账本、解帐上暗语、玩算筹、解九章算术,变着法子教,因为不这样教,那只大的真会睡着,而大的一睡,小的九成九也会学着睡。
学?
没错,就是学。
不管明玉做什么,澄心就学,不管学得像不像、好不好,只管学。
因此想治住小澄心,就得先治住明玉,而想要治住明玉,确实得费大把心思,毕竟那丫头太精、太好动,要她静下来一个时辰简直要她的命。
便如此时——
「二数相乘,作三行步算,上、下是相乘数,中行为积,然后……然后……呜……清姊……好难喔……我不会」清脆声音变得泫然欲泣。
夏晓清看着明玉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心里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将柔软心态整个倾出,就怕小丫头抓住把柄跟她闹。
「别急着背那些式子,先从九九之术入门,九九表从『九九八十一』起,到『二二如四』止,你上回背得不错,我考你,都能答出九成,你再记熟一些,姊姊等会儿再帮你小考。」这阵子接触时候多了,才知小姑娘也练了些拳脚功夫,红尘功夫得背口诀,于是她弄了些小花样,就盼她能记住九九表。
明玉咧嘴笑开。
「清姊,上次你说把九九表当成练武的口诀来背,真的管用呢!才一会儿工夫,我就记住了,厉害吧?」
夏晓清见她一下子愁眉苦脸,一下子笑逐颜开,心绪转换全写在脸上,不由得也笑了。「确实厉害。」
此时,一道男性修长身影伫足在「绮云园」的回廊转角处,他没想惊扰园内那一大两小的人儿,就手拄乌木杖,静立在那隐密之所听取园中动静。
晓清的衣袖被轻轻拉动。
她遂看向坐在另一侧的小澄心,温声问「哪里不懂?姊姊看看。」
她将适才发给澄心试做的算术拿了过来,一看才知,并非不懂,而是很懂,这个「百鸡」之题颇为深奥,她仅大致解释,小小姑娘便能自解。
这便是小姊妹俩教人头疼的事——大的光入门就觉得泪汪汪,小的却一点就通,解算术跟吃饭一样简单。
她心里笑叹,见小澄心眨巴双眸,小脸期待,她赶紧拍拍她的头,称赞道:「确实厉害。」
这是小姊妹俩教人头疼的第二件事——大的有的,小的也要有。大的被她称赞了,小的当然也要讨她一声赞。
隐在回廊转角处的男人虽未亲见,却能推敲得出,毕竟太明白两个妹子的「作为」,薄唇于是淡淡勾起。
「那澄心再试做这一题可好?」出于试探心态,想知这七岁小姑娘有多大天赋,夏晓清在纸上迅速写下新算题,端正放在澄心面前桌上。
明玉忍不住挨过去,晃着小脑袋瓜,逐字念出——
「有一米铺投诉被盗去三箩筐米,不知数晕。左箩剩上合,中箩剩十四合,右箩剩一合。后捉到盗米贼甲、乙、丙。甲说,当夜他摸得一只马杓,一杓杓将左箩的米舀入布袋;乙说,他踢到一只木履,将中箩的米舀入布袋;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