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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脯起伏微剧,她轻喘,又努力稳住呼息。「这一趟下来,那些行船收货、卸货的人,很多都是你的人……你根本不是来看植桑养蚕、纺纱制绸的活儿,船货帮既在你掌下,这条河道两岸的大小事,你又怎可能不知?哪是需要谁替你说解!」

    宫静川同样一瞬也不瞬地瞧她,看得那样深,目光仿佛极畅意,因为很喜欢这样敏锐且聪慧的人,这样的她,让他惊艳、着迷,让他中意得不得了,能网罗这样的人到他底下做事,实是一大乐事。

    「『松辽宫家』在北方有自个儿的马货帮,但毕竟是『南船北马』,想将生意打进南方,除了陆运也得顾及水运。」他禁不住再次露笑,很欢畅、很真诚的那种笑,笑时,颊面上又浮动单个笑涡,全然不想掩盖本性,和盘托出——

    「宫家对南方水运到底是初出茅庐,尚需老经验的师傅指示,那些人倒不全是在我底下做事,跟『松辽宫家』应是合伙关系,在南方,宫家客随主便,在北方,他们就入乡随俗,总之是一起寻机挣钱,相生双赢。」

    「你来到南方,就为船货帮之事?」她呐声问,眸底泛开幽光。

    「算是。」腿上的不适已舒缓过来,他拉开温膝的厚布团,将那东西搁至一旁,展袖拂过衫摆。

    算是……如此听来,他南下尚有其他目的了。

    她未再追问,只觉他淡漠深沉,真是笑了,又让她目眩神迷。

    在他面前,她这样「浅」,这样的笨拙……明明无须在意,她却又在意,这般起落盘结、患得患失的心思从未有过啊……

    夏晓清,你是怎么了?

    眼前女子侧颜对他,敛眉凝容,沉思的柔软轮廓引诱他静静去看,如赏一幅清冷深邈的秋水长天图。

    轻风迎入,篷船在此时切进一条略窄的河道,能清楚看见岸上人家的买卖,宫静川撩开飘至颊面的一绺发,温声中犹带笑,徐慢道——

    「你说这河道两边的大小事,我怎可能不知,唔……那些人在干什么,我还真就不知,有劳姑娘替在下解惑了。」

    晓清回过神,飞快看他一眼,又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有五、六只轻舟,舟上算一算约莫十数人,全是女尼,这群尼众刚与岸上人家做完买卖,乘着小舟正要离去。

    见状,她眨眨眸,嘴角不禁柔软。

    「那是城外『静慈庵』的女师父们,那座庵堂收容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妇孺,师父们在庵堂外的坡地种植一大片桑树,采收桑叶卖子城内的养蚕人家,换些钱贴补——」身旁男人突然站起,她话陡顿,回眸去看,心下不由一惊。

    宫静川脸色骤变,什么淡漠、沉静全灰飞烟灭了。

    他目光炯然而深厉,直勾勾注视那群即将离去的女尼,恨不得将人瞪穿似的。

    到底他在看什么?

    抑或,看谁?

    夏晓清问不出声,也学他定定看着……啊!那群女师父当中有一位年轻女子,穿着一身雅素方衫,及腰的长发未削去,仅用灰巾子松松束着。

    「邢叔,跟上去。」宫静川头也不回地朝堂橹大叔下令,嗓声犹静,却也难以将心绪尽掩。

    晓清瞧明白了——他是在看那名带发修行的姑娘!

    篷船颇有技巧地尾随在轻舟之后,半刻钟后,河道出城,女师父们不往热闹的码头区行船,而是渡了河到对岸。

    篷船愈来愈近,宫静川在女尼们分工合作地系船、搬篓筐之时步出船篷。

    夏晓清跟了出去,一颗心急跳,手心竟莫名微湿。

    「咦……啊!是夏施主。」好几位女师父回头望,本觉悄悄靠近的篷船很是古怪,忽见出现在船首的晓清,有人已将她认出。

    夏晓清双掌合十回礼,扬睫,见那名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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