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街上,星苑楼。
白纪辰喝得烂醉如泥,被两个友人自星苑楼中扶出。他似乎喝得不够尽兴,一路生气的嚷嚷着。
“花鱼儿,”他转身,手往星苑楼里指,“花鱼儿,你真不出来见本大爷?!”
“白兄,好了,今晚你喝多了。”两旁的友人好言劝他。
不为别的,只因负责维持星苑楼的秩序,不让寻芳客闹事的打手已经站在那里,正冷冷的瞪视着他们,一副敢生事就动手的模样。
“花鱼儿,你这见钱眼开的女人!”白纪辰破口大骂,“你等着!等着老子带着大把银子回来砸你!”
“白兄,好了,别说了。”两名友人死拉活扯,硬是将他拖离,把他送返封府。
白纪辰一路摇摇晃晃的往他住的厢房而去,嘴里还自言自语着,“花鱼儿,你这贱货,老子有钱时就黏着我官人长官人短,现在就……哼,等着瞧……”
花鱼儿是星苑楼的名妓,精通四艺且拥有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貌,每天捧着银两等着见她的男客,多于过江之鲫。因为有男人用金银珠宝捧着,便也养大了花鱼儿的胃口。
为一亲芳泽,白纪辰散尽钱财的接近她,以至于最后入不敷出,开始冒险当只偷粮的耗子。
这些年,他利用职务之便做假帐,从中偷取珍满楼的营收或帐款,然后用这些钱来供养花鱼儿,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原本一切都非常顺利,直到封天铎进到珍满楼。
封天铎经常检查账册,让他只能动点小手脚,偶尔偷个几两银子,根本不够塞牙缝,没有足够的银两捧花鱼儿的场,她再也不理睬他,彷佛他从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似的。
他恨透了花鱼儿这势利的女人,更恨透了封天铎!
“等着瞧……等着瞧……”他脚步颠颠倒倒的进到黑乎乎的厢房,推开门,还差点儿被门坎绊倒。
他的身子歪歪扭扭的扶着一旁的柜子站起,然后往床的方向走去。这是他的房间,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摸上床躺下。
终于,他摸到床,然后一个翻身,大字型的仰躺在床上,还打了个酒嗝,他闭上眼,立刻就打起呼来。
忽地,一只大手凭空自黑暗中出现,并探向他的颈子,一把掐住他咽喉。
“呃!”白纪辰整个人一弹,惊醒了过来,他挣扎着,可却使不了力推开。
“呃……呃……”他发出痛苦的声音。
那只手紧紧的扣住他的脖子,彷佛要置他于死地般,他在一片漆黑中,就着窗外幽微的月光,隐约看见了那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高大的男人,可他看不见他的脸,男人用力的掐着他,却没发出一点声息,彷佛鬼魅般。
“呃、呃……救……”他脑袋渐渐空白,眼前也开始模糊,“救……”
他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就在他几乎要失去意识之时,那掐着他的手突然稍稍一松。
终于可以呼吸,白纪辰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可却没有力气做出任何的防备及反抗。
这时,黑暗中传来了低沉的、冷酷的哼笑声。
他满心恐惧的急喘着,“谁……是谁……”
那掐着他的手抽离了。
房内安静无声,只剩下白纪辰急喘的声音。他全身虚脱,冷汗直飙,不知道躺了多久,他终于可以做出反应。
他爬了起来,警觉的看着黑幽幽的四周,下意识摸着自己发疼的颈子。
房里什么人都没有,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只是一场逼真的恶梦,那濒死的感觉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一定是喝多了吧?他想。
封家跟金家的亲事果然因金万才事件而告吹了。
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