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旁人,雅室中泛着一股戒慎气息。
“公子,请坐呀。”娇吟成功地转换氛围,兰馨殷勤地招呼着。
白衣男子却一动也不动,不予领情。“兰馨姑娘,我们玩捉迷藏这么久,算来也称得上旧识,是以这些客套就省省吧。”
柳眉一挑,杏眼一斜,兰馨妍然绽笑。“公子终于开了金口,而且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这名声音很好听的男人能叫出她的真名,代表他真的将她的底摸透了。
“很好,其实兰馨和公子一样,也玩厌了捉迷藏,所以我们就来说说真心话吧。”白衣男子勾唇扯了个笑,冷硬的线条不见暖化,反倒益发沁人冰凉。“原来姑娘这回并非疏于防范。”
听着这句恍然之后的自嘲,兰馨忽而觉得这人必定自视甚高,而且鲜少尝到失败滋味。“公子,贵姓大名呀?”言笑晏晏,她转而好奇问道。
“在下姓江,江凌威。”
“江凌威?”兰馨沉吟,随后讶然问道:“扬州大盐商——江凌威?!”
“没错!”毫不掩饰他的自豪,江凌威突然堆满笑,笑得诡异。“姑娘‘京师花魁’是假,但在下这个‘扬州盐商’却是再真实也不过了。”他并没有忘记方才她以“京师花魁”相激一事。
兰馨不禁愕然,可这抹惊讶很快便让一朵笑靥取而代之。看来“那个人”还不笨嘛,懂得私下找个有钱有势,也有点本事的同乡一路追查她。
“好了,江公子,他乡遇故知。大家不如痛痛快快地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翩转窈窕身形落坐,兰馨好整以暇地说。
“姑娘快人快语,正合在下心意。”向来讲求效率,江凌威正求之不得呢!
俏脸一转,兰馨喟叹了声。“江公子,我很明白你一路紧追不放为的是什么,可从扬州到京城,我想你追得累了,而我也躲得烦了,所以劳请你回去告诉‘那个人’既然当年他不要我和我娘,那么现在想我回去……”顿了顿,她加重了语气。“一切免谈!”
那个人……江凌威不禁一怔。她竟然这么称呼她的父亲!
“姑娘,有话好商量,别把话说绝了。”他坐在她身边提醒道。
“商量免了,‘绝’也就叫它‘绝’了吧!”兰馨一点余地也不留。“没爹的日子,我过惯了,也过得快活,乐得逍遥。”
“姑娘……”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感觉让江凌威难得语塞,左右为难。
“好了,我言尽于此,公子若再加勉强,那尽管带着兰馨的尸首回去覆命好了。”
兰馨看似无所谓的丽容上有着坚决。
此情此景,令江凌威想起自己和父亲同样水火不容的关系。既为自己也为兰馨,他不由得喟叹了声。
“好吧,既然姑娘心意已决,那么在下也无话可说。”感同身受之下,他颓然放弃。
“不好意思。”兰馨感觉得到他骤然低落的心情,却也无能为力。“空手而返,想必让公子很难交代,可我……”她迟疑着,感觉到自己有了软化的迹象。
“姑娘用不着替在下担心。”俊容含笑,江凌威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心情。“凡事尽心尽力,便无愧于心。”从她方才这句话可以看出她面恶心软的弱点,可他不想用哀兵之态逼她就范,她若不是真心回归,那么到头来也是枉然。
轻漾一抹笑,兰馨可以看出他猖狂孤傲的外表下,那有人性的一面。
“那么,在下告辞了。”江凌威起身拱手一揖,随即转身欲走。
“我送你一程。”对此人多了几分好感,兰馨忙跟着起身,不料,江凌威却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她。
“姑娘,算在下多管闲事,但在下实在不吐不快。”
水眸斜睐,兰馨笑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