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文致佑即使沉浸在温柔乡之中,也不会忘记正事。
他跟莫纤纤窝在宅子里两天两夜,把身上所有染上奇怪味道的东西全都找了出来,他的脸也跟着黑了一半。
不只他的香囊里被动了手脚,许多衣裳也都出了问题,甚至连笔墨也是,难怪即使他都已经不在外头吃食了,甚至在文家老宅里也不吃东西,病情依然反反复复。
“看来这人渗透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文致佑穿着莫纤纤检查过确定无碍的浅色长衫,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扇子,脸色冰冷的说道。
胡定存坐在他对面,看着桌上摆着的东西,忍不住啧声道:“这人对你得有多恨啊!瞧瞧,这几乎是无孔不入了,就连墨里也能动手脚,如果不是你的敌人,不得不说这人的确是个人才。”
“偏偏这些东西查来查去几乎全都是我手底下的铺子里出的问题,每次我想要再深入调查,又不偏不倚的许多关键地方断了线。”文致佑冷笑了声。“这就表示原本以为只是那些下人里头出了问题,现在看来可不只是如此了,只怕是不少管事,甚至是掌柜的也都投了别人。”
这一点胡定存自然也想到了,否则依照文致佑的手段,怎么可能过了这些日子还查不出个名堂来,想必是内神通外鬼,上上下下串联一片才会如此,他也不废话,挑明了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几个怀疑的人选,但是……目前来说,我还是只锁定了一个人。”
“不会是……”胡定存勾勾嘴角,一脸惊悚,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人啊!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文致佑冷着脸说道,“花正堂,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把手伸得那么长了,再说了,宫中的大选,也只有他有资格和我一争高下,又恰好我这里才正要开始查人,宫里的事情就换了日子,我实在不得不怀疑他。”
胡定存一想到花正堂这个人,心中就忍不住发苦。“我说啊,你怎么惹别人不好,偏偏跟这个人杠上了,连我爹也不爱得罪他,就是嫌麻烦。”
文致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冋答,不禁皱起眉头问:“怎么个麻烦法?”
“他年过三十还没成亲也就算了,别人玩小倌儿是暗着来,就他光明正大的去,而且也不以为意,听说这人家里也没个妻小,上头也没有长辈了,又是个记仇的性子,你要是欠他一个铜板不还,他就是砸了百两银子也得让人给吐出来,手段更是又狠又残又毒辣,也够……不要脸面的,总的来说,就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文致佑自然知道花正堂个性古怪,不过两人平日同为竞争对手,下作的手段也见识过一些,但仍觉得还不至于到胡定存说的那般。
胡定存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又补充道:“这是在京里他还收敛一点,你要是跟着他出京外去做事,那真是……让人叹气都不够,就想把眼睛给捂住当没瞧见。”
他想起自己唯一一次的经验,就觉得足够发好几天的恶梦了。
“我这也是没人可用了,你就帮我这次吧,我得找人盯着他那头,不管怎么说,现在就他的嫌疑最大,至于其它人,我再想办法找人盯着。”
如果不是从衣裳笔墨发现了问题,他或许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可用的人手没那么多,让他不得已也只能找上胡定存这个外援来帮忙了。
胡定存其实只是抱怨一下,文致佑难得亲自上门拜托,他怎么也得帮忙的,他叹了口气后应道:“行了,你专心查你那头吧,我会帮你盯着他的。”
文致佑感谢的点点头,让文大把这些东西给包好了收出去,该怎么处理他自然明白,又送走了急着要去安排人手的胡定存,冷冷的看着窗外园子的风景,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嘲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