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破了谁不高兴?所以检察官买单是天经地义的,为他们的劳苦劳心给点奖励。
“检察官,你踩到死者的手指了。”别以为死人不疼,证据会说话。
“什么?”他飞快的抬脚,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我怎么写报告?受害者身上平白无故多了三条球鞋鞋底纹路。”她眉头一蹙,似笑非笑地凝睇懊恼不已的男子。
他脸色铁青。“照实写。”
“不怕上头扣的你考绩分数?”那些闲着没事干的长官,正愁没法捉到他的小辫子。
“要扣就扣,我要是怕东怕西还干得了什么事。”他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良心。
赵潆青好笑的往他肩头一拍。“你知道吗?我很欣赏你这一点,敢于做自己,在这弊端丛生的司法界,你是硕果仅存的奇葩。”
突地听闻她的赞美,铁汉生微黑的脸皮有些暗红,神色陶然……“等等,你刚刚用碰过尸体的手拍我,你洗过手了吗?”
他忍不住皱鼻闻着自己的肩膀,一脸快吐了的表情。
她脖子一缩,睁着一双明亮大眼。“被你发现了呀!我还以为你感冒鼻塞了,闻不到死者发出的恶臭。”
用简单帆布覆盖的女尸已曝尸多日,不着一物的尸身因潮湿地面而严重溃烂,尸水由翻动的尸体流出,使得原本令人作呕的尸臭更浓重了。
依地理环境来看,这起命案应该是当地人所为,弃尸的位置虽然是在有专人管理的墓园,可是杂草丛生的坑洞却在墓园的最边缘,平常若无需要,没人会巡视到这里来。
赵潆青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约七日,从外观看,并无致命伤口,有几处擦伤和隐约可见的瘀青,下体有混着分泌物的血水。
目前她仅能以肉眼推断受害者生前遭遇的事情,真正的死因还是得等到解剖台上一一抽丝剥茧。
“赵潆青你……你存心让我爆血管是不是?”她简直是伪装成天使的恶魔,上天所给予最可怕的考验。
“息怒息怒,群众正在观看‘铁汉检察官’如何办案,你忍心令他们失望。”她有几分蓄意地出言调侃。
在旁人没注意的空档,看似神色自若的赵潆青暗吁了一口气,眼角多了抹挥之不去的疲态,她强打起精神,不让人瞧出她眼底的惆怅。
时间是治疗伤口的良药,它会抹去一段段不该存在的记忆,尽管深刻到融入骨髓之中,还是得强迫自己遗忘。
只是一碰到感情事,再理智的女人仍免不了犯傻,总期盼着所爱的男人能来到面前,用一如往常的深情眼眸凝视她。
蓦地,她暗自失笑自个的白日梦。早在侵入别人梦境的那一刻起,她便知晓有今日的下场,梦是假的,不会有成真的一天,她的等待不过是一则笑话,梦醒后的他不可能记得她是谁。
织梦者的悲哀,她第一回尝到,果真苦涩,难以入口。
“你……回去之后再跟你算帐。”铁汉生忍着不发怒,沉着脸听取警方的搜索报告。
黄色封锁线的范围内,杂草丛生,蚊蝇四处飞窜,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在做过初步的检验后,由闻讯而来的殡葬业者负责收尸,一等验尸结果出来,便发回家属安葬。
法医的工作便是和死人打交道,说不上什么乐趣,甚至是耗时耗力,不过对想法怪异的赵潆青而言,死人远比活人可爱,他们不会顶嘴、不会有任何令人发指的行为,乖乖地躺平,任其摆布。
“没事的话我先走一步,从昨天忙到凌晨三点才收工,全身骨头快散了,我回家补个眠,晚一点再回办公室补全今日的验尸报告。”再不躺下来睡一觉,她快瘫了。
赵潆青有种我行我素的洒脱,没等检察官同意便拉高黄色封锁线,身一低就窜了过去,没回头地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