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笑。
「头还疼吗?」他柔声问。
她缓缓摇头,是疼的,只是她已经习惯了。
「腹部会疼吗?」他没来由地再问。
柳必应讶然怔愣。他怎会知道她有腹疼的毛病?
其实,那不是病,只是打她出娘胎以来,右腹上便有个红色胎记,但自从遇见他之后,不知为何,在那胎记的位置有时竟会隐隐泛着疼。
「有一点。」她低低道。他为何会如此问她?
「疼是正常的。」他喃喃道,像个大夫似的好像在帮她看诊。「偶尔,我这里也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
同时,她觉得左胸口也抽痛了一下。
「你的心有毛病?」她问,或许这就是为何有时她会觉得他脸色微泛青白的原因了。「有没有找大夫瞧过?」
闻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有,我的心不是生病。」
「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反过来担心他。
缓缓敛住笑,仲孙隐冷不防地伸出手拭去她眼角上的残泪,忽然又问:「刚才是不是作梦了?」所以才会在昏迷中仍伤心哭泣。
他凝望她,深邃如夜星的双眸彷佛能看穿她的心思。
柳必应又怔住,他怎么知道?
「我想……我看见了死去的娘。」她诚实道。
明明是梦境,却又如亲眼所见,像是曾经在她眼前真实发生过的事。
「好奇怪,我娘在生我时就过世了,我明明没见过她,但我就是知道梦里的那个人是她……」她转向他,蹙额颦眉。「这是第一次,我梦见过世的娘,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生与死,早有定数,又何须忧虑?」他淡然道。
「我不是忧虑,只是……不想有遗憾。」
「遗憾?」
柳必应看着仲孙隐,想起先前那没勇气等到的回答,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勇气,她再次大胆提问。「若有一天,我未嫁先死,你……能娶我吗?」
「在你死后?」
「嗯,就像施家那样为婉婉办冥婚,你只要娶了我,我保证我不会回来干扰你正常的婚姻生活,而且说不定到时我还可以助你赚更多的钱。」人家都说冥妻会旺夫呢。
况且,她答应了奶奶要为自己争取幸福,现在她卧病在床,尽管再羞再窘,她躲不开逃不了,所以,她选择勇敢前行。
「人死后会归往何处?我时常思索这个问题,我不知死后是否存有幽冥世界,但这条黄泉路注定是无人相伴,每个人都必须独自前往,可……必应实在害怕孤单一人。」每次想到这种感觉,她都不免恐惧,总想或许有一天,那些往生亲友能回来告诉她是否存有幽冥府,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不是阴森可怕?
但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你现在就担心死亡这件事,未免太早了些。」
「人生很难预料,像婉婉跟我同年纪,也是说走就走了。」每每想起婉婉过世前那般的害怕与无助,她便胆颤心惊。「独自面对死亡这件事,很可怕……」
他拍拍她,算是安慰。「别担心,死后的世界或许并不如你想像那般可怕。」
「你怎么知道?」
「若我说我去过那里,你可相信?」
「真的?」她瞪大眼。
他笑出声。「若我说我不是人,是鬼,你可也信?」
她死命摇头。怎么可能?他明明活生生在她面前,看得见触得着,怎么可能是鬼?「我不信,你只是想吓我。」她笃定道。
他又笑。「也对,你这么好骗,不吓你吓谁。」
外头远远传来打更声响,四更天了!
「我该走了。」他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