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仁启程回京的三日后,皇甫戎带着寄芙与五色暗卫、十六名金卫队赶往燕辽边境,至于石砚和石墨,他让两人随皇上回京了。
第六日,一行人到了番阳县,一路上所见的村舍大多破旧不堪,因为气候的缘故,这里什么都种不出来,百姓自然不肯住了,三、四十年来渺无人烟,导致到处都是连片的荒村,井口也都坍塌荒废成一堆堆的乱石,景象凄然。
时近正午,日头照顶,前方黄沙滚滚,看不到尽头,纵使有树,也只有光秃秃的枝桠,除了一个飘扬着旗子的凉茶栈,再无其它人家。
他们已连续赶了两百里路,就是神驹宝马也挺不住,该让马儿休息休息了,于是便在凉茶栈停了下来。
皇甫戎将寄芙抱下马。
为了出外方便,寄芙做男装打扮,假装是皇甫戎的小厮,再加上听说辽人凶悍,战事告急,她不想因为她一人而有所耽误,让边关的百姓受苦,所以她舍弃了马车,与皇甫戎共骑,不谙马性的她颠得难受,但仍紧咬着牙没说,一路上自己暗暗服了药,压抑住那股反胃的恶心感。
一行人将马儿拴在槐树上,自有几个金卫队去取水喂马,其它人则鱼贯进了茶棚。
凉茶栈很是简陋,就一间茅草棚下二十来张桌椅,卖的吃食也简单,只有干烙大饼和凉茶,寄芙他们到时,已有几辆马车停在那儿,就见有个不醒人事的老妇人躺在地上,旁边有几个丫鬟、婆子围着,个个面露急色,马车周围有车夫、小厮和家丁模样的数十人守着,由马车颇为华丽这点来看,像是富贵人家。
一名戴面纱的女子正一脸焦急的向茶栈老板打听,嗓音极是婉约轻柔。“掌柜的,您说这方圆百里都没有医馆吗?”
“是啊,您还是快点把人抬上车,赶路进城去吧,城里便有医馆了。”
听到医馆两字,寄芙不由得往地上那名老妇人看去,随即心中一紧,便心急火燎的冲过去。“不能动她!”
皇甫戎暗自摇头,又来了,她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戴面纱的女子听见大喝声,转头看向来人,又见对方身上背着药箱,急急走过来。“这位小哥,敢问为何不能动?”她虽一眼就看出对方女扮男装,但心想着她这么做必定有所用意,所以仍以小哥相称。,
“这位妇人口鼻歪斜,是中风之症,不可颠簸。”寄芙急道。
“中风之症?!”旁边的丫鬟婆子捂着嘴惊呼,她们知道此症甚是危急,极难救治,亲朋里得了中风之症而死的可多了。
女子见寄芙并没把脉问诊便说了病症,好生奇怪。“冒昧请问,这位小哥,你可是大夫吗?”
皇甫戎知道寄芙绝不敢也不会说自己是大夫,虽然她得到了御赐太医品阶,但还是自卑于奴婢的出身,于是他走了过去,替她回道:“她确实是大夫,姓寄,名夫,先前在临南还治好时疫,医术卓绝。”
女子看向他,见他姿仪不凡,风采傲人,尤其腰间佩的那把青黄铜长剑,不只有龙形雕塑图样,还有“如朕亲临”四个字跃然其中,她心中不禁一动。
“寄大夫医术确实高明。”朱雀也缓步走了过来。“若是不信的话,你们去打听打听便知道了,不要看她年纪小就不给她医,那可是你们的损失。”
女子一听,忙对寄芙说道:“恳请寄大夫救救古嬷嬷,古嬷嬷是我的奶娘,是我至亲之人,我万不能失去她!”
“你放心吧,我一定救她!”
寄芙蹲下,先翻看古嬷嬷的眼睛,又把了把脉,接着火速打开药箱子抽出针屉,下手如飞,在古嬷嬷头面、耳朵与颈部绵绵密密的扎了二十多根细针。
一干丫鬟婆子看得是啧啧称奇,戴面纱的女子也是目不转睛,暗忖这个小姑娘真不简单,确实有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