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特助谈过后,唐海茵连续几天都情绪低落。虽然没有在莫杰面前表现出来,但她整个脑袋都围绕着徐特助的那番话打转。
她甚至私下联络过王律师,对方说莫杰的确透过秘书,表示他并无继承那些股份的意愿,还问她什么时候要再去办理继承手续,因为莫杰交代不准给她压力,所以王律师一直没敢主动催她决定,耐心地在等待她的消息。
这天,莫杰下班得比较晚,她独自吃过晚饭后,稍微整理一下家里,这才发现一个过去不曾特别留意的现象——
莫杰虽然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半月,但他的私人物品却毫无「凌乱」的迹象,大部分都整齐地摆放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上,连浴室里男性专用的清洁用品和刮胡刀,也全数收整在置物篮的小角落,像是不想占用到她的空间,安静地搁置在她的物品旁边……所有东西都是!
她在各个空间走了一遍,略过卧房,不难察觉在这屋子里谁是主、谁是副,属于他的东西永远都是规规矩矩地依傍着她的物品,以完全不影响到她习惯的方式摆放。
唐海茵抱着沾有他味道的小方枕,坐在沙发上沉思。从眼前的日用品,一直回溯到他带着行李箱来说要住下的那天,以及更早之前……
仔细想想,两人交往以来,尤其是同住的这段日子,好像都是他处处在配合她,包容她——虽然是他有错在先,她实在不用对他感到太内疚、太感动,可是一想到他宁可放弃那些股份也要挽回她,明明身陷危机,在她面前却只字未提……
她叹口气,突然检讨起自己这一个多月里的「卑鄙」,一味逃避他的心态。
说是受骗后的合理反应,她气他、躲他、推开他,但事实上,他们相识至今,她又试着理解、体谅他多少?充其量就是他的家世背景、工作忙碌而已。
因为自觉个性低调,不爱奢华、铺张、出风头,所以他总是特别为她预订包厢享用高级料理,同意把婚礼办得极为简单,不勉强她出席任何感到不自在的场合……然而,她却好像从没站在他的立场,考虑他的身份地位,试着融入他的生活圈过。
她指控他欺骗了她,却没想过自己造成他多少「不便」呐!
「这样真的可以吗?」她怅惘地喃喃自语。
「什么可不可以?」
「吓——」她被身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你都不知道,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他眯眼,盯着这个连他坐到身边都浑然不觉的女人。「该不会是男人吧?」
唐海茵很想翻白眼,一脸懒得理他的表情,真不晓得这男人怎么这么有想象力,照理说应该是她比较担心他有外遇才对吧。
「我是在想,你放弃那些股票真的没关系吗?」她澄清,刚好也想和他谈谈这件事。
「会有什么关系,就像你说的,那些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是爷爷的财产,没得到爷爷的财产之前,我也活得好好的。」他轻松笑道,现在对那些身外之物想很开,倒是有点警觉她怎么突然又提起那些股票来?
老实说,他现在也对「股票」两字很敏感,担心爱妻再拿这事儿来跟他提分手,让两人趋于缓和的关系再兴风浪。
「可是那不是你从小到大努力的目标,你费心经营的成果,说什么都不想放弃的心血结晶吗?」见他一脸无所谓,分明在粉饰太平,她才更替他紧张。
「哇,我老婆的记性真好!」他惊呼,爱妻居然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证明她心里有他。「不过我宁愿你把它用在别的地方,别跟我翻旧帐了。」他搂着她肩膀,笑嘻嘻地求饶。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她火大地推开他。见他都面临这么大的危机,还在她面前嘻皮笑脸地装没事,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