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一看,想起之前有听莫爷爷说过身边的亲人都不在了,只剩一个孙子,在工作上表现得很争气,很有能力……
也就是说,莫杰现在只剩自己一人,连爷爷这个亲人也没有了……
「看你的表情,该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正在同情我吧?」她眉心微蹙,他就猜中她的想法。
「不!不是……只是,你们家真的只剩你一个人了?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她并不觉得自己在同情他,只是怜惜他只身一人的处境。
像她,虽然因为北上求学,毕业后继续留在台北工作,没回中部和其他家人住在一块儿,但与家人之间的感情还是相当紧密,经常联络,根本没法想象全家人都不在世上,那种永远见不到面的情况。
「如果我爸没瞒着我们在外头偷吃,应该是这样没错。」他满不在意地说,事实上真的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不去依赖任何人的生活,所以这次爷爷的过世,才没对他的心情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照常上班,呼吸,吃饭,即使有人因此更断定他骨子里的冷血无情,他也不会矫情的改变自己,继续照着原有的步调过活,做好他该做的事。
因为,他是莫杰,是要让莫家引以为傲的唯一传人。他宁可强悍到令人惧怕,也不愿软弱得让人嘲笑。
他轻松的微笑,让唐海茵又有想哭的冲动,因为觉得这男人只是逞强不想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就算他是真的这么想,她也为他这种坚强过头的个性感到心酸,因为如果他如此适应孤独,就表示他一直以来都是孤单的……
她静睇着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男人,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唐海茵突然觉得他和莫爷爷好像,说不定他只是更善于藏匿自己的寂寞,藏到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怎么办?我突然有点希望你爸曾经对不起你妈耶。」她很抱歉地偷瞄一旁的两位长辈,希望莫妈妈大人有大量,晚上可不要到梦里来吓她才好。
她只是真心希望莫杰身边还有其他关心他的家人,可以陪伴他,给他一点温暖,就像她在远方的家人也一直是她的心灵力量一样。
「那我岂不要多伤几次脑筋。」一个唐海茵还不够吗?
「什么?」
「喔,我是说如果我爸真的做了那种事,肯定会让我们一家人很伤脑筋的。」搞什么!他没想到自己怎么会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感觉有点糗,但脸上的笑容依然优雅从容。
「也是啦,对不起喔,是我乱说话……」她很慎重地走过去跟他父母鞠躬致歉,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还指着摆在爷爷墓前的水果和小菜,好像是在叫他们一家人可以一起享用之类的。
他看着那个傻乎乎的女人,感觉更糗,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受她影响,做出跟她一样愚蠢的事情来。
「我八成疯了——」该死!他又在自言自语了。
莫杰抿紧唇,撇过头,忽而对上爷爷那张几乎没什么表情,双目却炯炯有神的照片,霎时疯狂的觉得,老人家冷肃的神情,像是正在骄傲着这个「最后的挑战」。
他微勾起唇,内敛的眸中闪烁一抹挑衅,体内训练有成的好强因子,随着那个疯狂的念头再度起来,目光调回到她身上。
身为爷爷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子,他可不允许自己败在最后这一局,失去打拼多年的成果。
这个女人,他非得到不可。
那日之后,整整十二天,莫杰再也没出现在咖啡厅里,使唐海茵以为自己应该没什么机会再和他见面了。
为什么她知道是十二天?
不好意思,因为她有在算,不是刻意,但心里就是有个小计时器,悄悄地数着他没消没息的日子,然后在心头蒙上层层失望与失落。
正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