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吩咐小林把手上的食盒交给她。
“你娘不最爱吃猪头肉?带回去、带回去,大林叔忙得很,没什么时间去屯子拜望嫂子,这算一点心意,你要敢推辞,过年的红包就没了。”他语带恫吓,但照顾之意几乎要满了出来。
告辞后,战止依旧推著推车顺著青石板巷子往外走,他的六识灵敏,隐约还听得见那站在角门的父子俩零星的对话——
“爹,您怎不问问跟在妹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来路?要是遭骗了咋办?”
“你这小子方才咋不自己问?”
“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不好意思吗?
声音远了,战止瞄了眼邬深深依旧淡淡的面色,却见她一直揉著几乎要笑僵的脸,他随即把不满倒出来了。
“那猴头蘑即便掌柜的不卖给客人,托人卖到黑浪城也不止六两银子的价,要是手段够,想翻个几倍都没问题,那人却只给你那点银子。”猴头蘑的珍贵见惯富贵的他自是知晓的,虽说到底值多少钱不清楚,但他敢肯定绝对不只这个价。
她不是胡涂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那胖子在欺骗她?
邬深深垂下眼睫,看不出情绪。“我父亲的医药费和丧葬费都是几位他的结拜兄弟出的银子,方才,我总算还完了最后一笔钱……大林叔有八个孩子要养的。”
她的面色淡然,但是那佯装不出来的恬适明明白白写著,像了了件心头大事般的轻松。
“我听说你是有长辈的……”那些长辈都不管你家的死活吗?
他继而又想到,也对,他在邬家出入多久了却从未见过那所谓的长辈,一个屯子能有多大,大到走不到头吗?
“有吗?”她歪著头,好像战止问了件凭空捏造的事情。
这话题就这样打住了。
随后,他们又去了北长街的庆余堂药铺,邬深深这回让战止在外头等著,但他仍旧能够看见柜台上的互动,她果然把晾干的草药和两支鹿茸,及其它中药得用的部位都卖给了一个留山羊胡子的老者。
离开药铺,接下来是绣铺,她交了邬浅浅织的布和肖氏的绣件,又领了新活儿,结算工钱竟有七两银子这么多。
邬深深的脸笑开了花,她今天发了笔小财呢。
不过无论是食堂的大林叔,庆余堂的许爷爷,或是绣铺的张姨都是交易多年的熟面孔,从她爹娘到她这里,要不是有这些人照顾著她,她又怎能走到现在?
她那没见过面的爹……这就叫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吧。
来到无人角落处,她掏出两锭五两的小银锭。“这是该你的。”
鹿茸、猴头蘑都是他的功劳,六两银子是他该得的。
“我是你请的长工,不论你赚多少银两都该归你的。”不就得那一点钱,居然还傻乎乎的拿出来分他。
“要你拿你就拿著,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小冽要照拂。”这一世,得到一副健康完整的身体,所以她也发誓不欺不骗、不坑不拐,要堂堂正正、漂漂亮亮的过完这一生。
这两个小银锭上面阳雕著「日进斗金”四字,底部是阴雕的“开工银锭”四个小字,缝隙处都是污垢,可见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
这样两个小银锭,若是以往只能拿来打赏下人,他哪会看在眼里,现下,这两个脏兮兮的银块算是他出卖劳力首次得到的报偿,还是从一个女子的手上接过来的,战止啊战止,你曾几何时落魄到这种地步?
但下一瞬间便听到邬深深坚定值得信赖的声音响起,“别胡思乱想,用你自己双手赚的钱并不丢人。”
他是堂堂大将,见过的金山银山就算没有大山高,也有小山高,搞不好看到不要看了,可是他那眼神明明看起来有些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