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汉子嗅著香味,闻到喷香的肉味。
“福禄叔,您这话这里说说就好,谁不知道柱子娘的手艺是屯子里最好的。”邬深深看著昆堇将盛了一大碗的肉菜当先放到林福禄手里,“这几日辛苦大伙了,过些日子,地里收成时还要麻烦大家来帮忙干活呢。”
“没问题,到时候可不就有收割饭吃了。”陆续接到大碗的村人也重重的咽了下唾沫,行礼道谢。
其它的人都是这般心思,邬深深的大方看在众人眼底,每天给的点心不计,这么一大碗菜肉,肉给的还是一大勺,毫不小气,这样的手笔屯子有哪户人家拿得出手?
“这五十文工钱,算是给大伙的工钱。”邬深深拿出荷包,准备给大家发工钱,她从来都不是吝啬的人,人家尽心尽力的帮她干活,又是最累的地里活,她能做到的绝不会亏待人家。
“都是屯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来帮把手也不算什么,你每日供我们吃喝已经很好了,哪还能拿你的钱。”林福禄自觉占了人家便宜,有工钱虽然好,却没有把这事当真。
“福禄叔这是跟我见外,若是没有大伙的帮忙,这么些地我还在家里穷跳脚呢。就收下吧,往后这些地还要大家帮忙照看呢。”
她话说得客气,看她毫不做作,行事大方周到,林福禄哈哈大笑,越发喜欢她的直性子,也爽快的把钱收了下来。
既然有人带头收下钱,其它人也依样画葫芦,带著一大碗的肉菜饭和工钱,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我们也回家吧。”回头看一遍整整齐齐的田垄,再过些天,就会有绿苗从土壤里探出头来,到时候长成一片迤逦的绿海,待到丰收的时候,不管多少辛苦都是值得的。
“深儿这些天太辛苦了,人都瘦了一圈。”战止怜惜的替邬深深拭了额际的汗,没料想手臂上一抹没洗干净的泥印子反倒把她的脸抹成了泥猴。
昆堇和秋婵互看了一眼,咬著唇,憋住笑。这是帮倒忙咧。
“你也是。”邬深深可没发现自己的脸脏了,这些天他也都在地里埋头忙著,虽然说家里仍有好菜好饭供著,人还是黑瘦了点,为了自己、为了他,也为了家人,她还是早些把榨油坊给弄起来才是正道。
战止懵了,扯起还算干净的袖子,再把未来娘子的小脸蛋又擦了一遍,抹掉做案痕迹后,这才偷偷吁了口气。
战止瞥见两个丫头忍笑的表情,打发她们先回去。这两个丫头胆子越发大了。
昆董和秋婵无言的挑起担子,顺手把农具放进空了的竹筐里,家里还有一堆事丢著呢,咳,还有,她们什么也没看见……
可能是完成了一件大事,邬深深只觉得格外的累,胳膊腰肢好似都要断了,一屁股坐在大树下的木桩上,不想起身。
战止见她如此模样就赶紧道:“我背你,上来吧,我们是夫妻,不怕人家说闲话。”他知道她顾虑什么,他很乐意的贡献出他男性的背脊。
“还不是。”她的声音有些低和含糊不清。
“等你把铺子布置好,我们就成亲吧!要不……明儿个就成亲?!”
邬深深直接跳上战止的后背,双手用力揽著他的脖子,没答好或不好,倒是听见他后头那句话,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记,“胡说什么,不正经!”
战止也不反抗,笑呵呵的背起邬深深就走。“我是真心的。”
她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这些日子堆积的疲累,因为她靠著的这堵温暖,让她昏昏欲睡起来,她也不知道自个儿说了什么还是没说,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海洋里的一艘小船,晃啊晃的,沉沉的睡倒在战止的背上,连什么时候到家,又让人洗净手脚送进被窝都不知晓,直到重新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鸡鸣时了。
房门“吱呀”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