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吵到的人只有她。因为她浅眠,而这场架又打得有点久。
唉,对方事先放了一道火红烟花,算是跟她打过招呼了,她没道理睡不着,不是吗?却偏偏左上方的眼皮跳得厉害,一颗心也惴惴不安。
陡地,一道木头碎裂声传进耳里--
该死的家伙!说好不可以动她客栈的东西!说好以一赔十!说好不准吵到她的客人!该死该死该死!到底拿她的话当什么?屁吗?可恶!
赵青虹美丽的脸一凝,一股气往上涌,翻床而下,扬手抓了件罩衫便飞身而出,正欲往东厢房冲去,孰料,脚才踏出房间,一把亮晃晃的软剑便架上她的脖子--
「不许动!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她的背紧紧抵着一个宽阔的胸膛,对方的心跳不慢不快,稳定得不像是濒临危急之人的心跳声,连呼出的气息也不疾不徐,好像刚刚打那几回合根本不算什么,好样的!真是令她欣赏得心花朵朵开呵!
不过……
「啧,这位爷究竟是哪门子的江湖好汉啊,竟然拿剑威胁一个弱女子?在我被爷害死之前,爷可不可以先报上名号让奴家知晓,免得奴家死不瞑目啊?」赵青虹笑谑着,柔软的身子索性整个偎靠在他怀里。
「你这个骚婆娘!临死之际还想着要怎样勾引男人吗?」华郸冷凝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胸前陡地靠过来的柔软馨香不可否认地让他分了一丝心神。
「爷要杀我吗?奴家好怕啊!」说着,软软的身子更加往他怀里缩去。
呵,真好,没想到当人质还有这样的好处,可以稳稳当当的靠在这冷得像冰块的男人怀里,还不必担心被他一脚踢开或踹开。
她会怕吗?真是见鬼了!
华郸挑了挑眉,眼见黑衣人一行五、六人已把自己团团围住,又迟迟未见杜少修的行踪,不禁担起心来。不会叫他出去打探消息,结果出了什么乱子吧?
「你们还不退下?还是她的命根本不值钱?要不要我在她的脸上先划一刀,免得你们以为我会跟一般男人一样干什么怜香惜玉的蠢事,我话可先说在前头,这个女人之于我,比地上的蝼蚁还不如,要不要试试?」
「呦,这位爷说得这么难听,敢情就不怕奴家伤心?」话未落,软剑倏地在她眼前一挥,削去了她右侧颊畔的半截乌丝--
「啊!」她惊叫一声,花容失色,气得泪花在眼眶乱滚。「我的头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头发!」
赵青虹的叫声方落,伙计石霸天和掌柜的也纷纷出现在西厢房外。
「你放开她!」石霸天见赵青虹被擒,怒不可抑。
华郸不理会,唇角带笑冷冷地瞅着面前的数名黑衣人。「你们再不走,下一剑划的就是她的脸,然后是耳朵、脖子——」
真是够了!死没良心的臭男人!
「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听到没有?」她大叫,双脚齐跺,想到她美丽的头发断了一截,她就再也无法心平气和的陪他玩了。「你们如果再让他伤我一根寒毛,我死了就算了,如果没死,你们就给我走着瞧!我会把你们全抓起来浸猪笼!砍上十刀八刀再丢到火里烧,敢得罪我虹娘,就等着领死下地狱去吧,我一定会——」
「你可以闭嘴了,人都已经走光,别再念下去了。」她的嘴骂起人来,还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呵!
啥?走光了?未免动作太快了点!她刚刚气得眯起眼睛骂人,才没瞧见那些人何时溜走,真是……糗。
华郸摇首,收起软剑。
一个姑娘家,说话比男人毒,心比男人狠,白天像个青楼戏子,晚上倒变成了地痞流氓,要他怎么看她?他又要怎么对她才是上策呢?
「跟我来。」华郸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