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过去,故意挑高浓眉,「我看你精神体力挺好,好像也不怎么需要吃早餐了,干脆你今天就挑战断食疗法,清洁肠胃——」
「哎哟……」王有乐顿时软软地趴倒在沙发上。「我贫血,头好晕,眼冒金星……」
他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曲指轻敲了下她的头顶。「装死也没有用。」
「不行了……不行了……我好像看到眼前有一道光……」
「你昨晚的衣服在烘衣机里,换好后一起出门吃早餐。」他抱臂,懒洋洋地走开。「我只给你五分钟,逾时不候。」
「遵命!」她眼睛一亮,立刻跳了起来。
谁想得到一个六十三公斤的小胖妹,动作可以这么神速?
「洪金宝当年人称亚洲最灵活的胖子,现在看来是找到接班人了。」他喃喃。
可是不管她是为了吃,还是为了别的什么都好,只要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活力充沛、精神抖擞,他就放心了。
他不想再看到像昨夜那样伤心难过的她,也不想再看见她圆圆大眼睛里原有的神采尽失,好像所有的勃勃生气、快乐全都消失殆尽。
就为了那么一个性格扭曲、心智不健全的家伙,一点都不值得!
杜醇浑然未觉自己拳头握得死紧,那种失控的感觉太陌生,陌生到他完全不愿去面对。
终于,过年了。
杜醇往年都会回美国和父母一起过中国旧历年,今年过年前,他却颇为踌躇犹豫。
这样丢下有乐一个人,行吗?
杜醇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想她趁年节长假,又窝在家里吃得昏天暗地,等年假结束上班时,他又得被迫看见身上多挂了好几斤「猪肉」的她。
他可不想戕害自己的眼睛。
直到走进机场大厅,他拿着登机证和护照,回头看着来送机,拼命朝自己热情挥手道再见的那张小圆脸,回不回美国、取不取消机位的念头,依然在脑中矛盾交战着。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头也不回地走进出境室。
别傻了,王有乐只是他的员工,又不是他的谁谁谁,有什么好牵挂不放的?
看着杜醇高大修长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王有乐的笑容不知怎的渐渐地不见了。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她都送机送三年了,以前从来不觉得杜医师回美国过年有什么,可是为什么,这次她心头却有种……有种像是被遗弃在这里的莫名失落感?
「杜医师回美国了,我自由了,至少这个年假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再担心他成天监督,或是临时起意,搞个什么突击检查了。」她试图扳指数算着杜醇不在的种种好处。「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大鱼大肉也理所当然,每天奶茶可乐喝到饱,多好啊!」
可是为什么她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好?
「难不成我真的吃草吃上瘾了?」她喃喃自语,登时打了个寒颤。「那怎么可能?」
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期待这「重获自由」的一天到来,王有乐决定等一下搭客运回台北后,就要去她最喜欢的那家蒙古烤肉吃到饱,非吃它个肚皮朝天不可。
可是当她走出机场航厦,站在开往台北的客运站牌下时,满脑子想的居然不是待会儿究竟要先从哪一道菜开始下手,反而是那个不知登机了没的杜醇。
「那么长途的飞行,他应该记得要多摄取水分,常常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吧?」她自言自语。「他眼睛很容易干燥爆过敏,也不晓得眼药水带了没……商务舱里不知道有没有他最爱吃的色拉?这人固执麻烦得很,只要一餐没吃到蔬果青菜就会浑身不对劲,脸还臭得跟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客运巴士来了,她心不在焉地投了车钱,随便找了个靠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