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虎城里,无人不识孟应虎这个“虎爷”,自然也没有人敢惹恼虎爷。
只因孟府家大业大,在白虎城几代以来落地生根,且这个祖业十分扎实,迄今传到孟应虎这个掌权者手上,更加发扬光大。
白虎城随处可见的钱庄、当铺、彩云坊,全是孟家十兄妹掌管的,又以老大“虎爷”为首。白虎城人人皆知,若是得罪了虎爷,绝无法在白虎城生存下去。好在孟应虎为人虽然有些冷酷无情、不苟言笑,但也还不至于不择手段。在商场上眼光精准,说一不二,一旦决定的事情,不留情面,很难更改。
此时,城东孟记钱庄的内堂,王管事战战兢兢地递上账册,一面报告钱庄尚有欠款未还的几人。
“布庄林老爷欠的五万两银子尚未还款,林老爷昨天一早亲自前来,希望能再延长一个月还款。”
“兴悦客栈上个月欠的一万两也已到期,尚未派人来还款。”
“旺来茶行欠的一万五千两银子,还差两天就到期了,目前也还没派人来还款。”
孟应虎坐在紫檀木桌后,翻阅手上的账册,冷峻的脸庞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令人看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让面对他冷脸的王管事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虽然大少爷很少发怒,但很少有人能在面对他冷锐的眸光时不发抖的。
孟应虎听着王管事的报告,冷眸扫向站在窗下的紫衫身影。她似乎很喜欢站在窗下,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绝美容颜下,流露出的寂廖和无所归依的空茫,不知为何竟深深攫住他的目光。
她平时话并不多,除非让她看到惊奇或是不平的事情,否则她都是不发一语,静静地站在角落,让他有时会忽略她的存在。一手轻抚胸口内的香囊,若他猜得没错的话,她会身不由己地跟着他,或许是因为他怀中那只原属于她的香囊。
而他,原本捡到这只香囊的初意,是要交给娘亲去钻研绣工,但他却莫名地没有交出去,反倒随身携带着。
“大少爷?”王管事报告完毕后,发现没得到响应,却见大少爷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好轻声低喊。
“林大富昨晚来求过我,要求多延长一个月,我答应他若是想再延长一个月,需多加利息五千两。你派个人去向他确认,若是他同意,叫他再写一张借据,以免他赖帐。”孟应虎冷淡地说。
“五千两?!这……”王管事双目瞠大!这个林大富是急昏了头吗?难道不知道大少爷最恨有人私下央求他?很明显地他这举动惹恼了大少爷,否则大少爷也不会那么狠,钱庄收的利息一向都十分合理的。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这未免也太狠了吧。你是存心想逼人走上绝路吗?”女子指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至于兴悦客栈和旺来茶行,你再派人去催催,若是还不出钱,看是要延后还款,或是照约定收掉他们的铺子,你再看着办吧。”孟应虎将手上的账册交还给王管事,交代他自行处理。
“好的,大少爷。”王管事知道大少爷一向是不讲情面的,只好照规矩行事。
“你这样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若非万不得已,谁又愿意向钱庄借钱,又何需逼人太甚!”女子不满的指责声音再次响起。
孟应虎冷锐的眸光直视着他面前敢与他争论的紫衫身影,发觉她并不怕他的目光。该说她勇气过人,还是横竖都已经死了,所以无所畏惧?
“我开的是钱庄不是善堂,一切白纸黑字,当初借钱时写得明明白白的,总不能要我赔钱吧。”他虎爷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但也不用逼人太甚。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筹措,才不至于逼人走上绝路。”这个人不只是面冷,连心都是冷的。
“我虎爷做生意,还轮不到妳这孤魂野鬼来干涉。”薄唇吐出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