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内坐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声音远了些,便悄悄开门出去。
“张大人。”她跟上张诚的脚步,笑吟吟的,让张诚一愣。
“陛下不是在休息?”
“睡得够了,就起来了。张大人是要去办丞相交代的事情?”
她故意漫不经心地问,张诚很明显的全身僵了下,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轻叹,“我刚才已经和承毓发了脾气,为什么事事都要瞒着我?当初在霍山我已经和司空晨决裂,这一次在恒河城一战,我做的牺牲还不够大?就算是我心软些,但我的心总是向着他的。他做这些事情却还要防备我,真让我生气。”
张诚讷讷地说:“陛下……丞相也是好意,大概是看您最近太累了,想让您休息一下……其它事情,交给我们办就好了。”
她再叹一声,“他总说怕我累着,我有你们帮我分担,怎么会累?只是这回这件事如果办不妥,后面才真的有得累。”
张诚笑了,“陛下放心,上官侯爷既然肯弃暗投明,帮着我们去引诱司空晨入京,想要抓住司空晨,指日可待。”
心底赫然像是被闪电劈开了一道缝,聂青澜陡然明白了李承毓的计策。唇边的笑容在这一刻冻结,她丢下茫然的张诚,旋风般回身去找李承毓。
李承毓刚刚走回到房门口,就见她奔回,笑道:“正想你怎么不在房中,去了哪里?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聂青澜站在他面前,冷冷凝视着他,鼻翼中发出的粗重呼吸,让两人的气氛有一点冷凝。
笑容逐渐收敛,他是个何等聪明的人,望着她的神情,便了然了。
“你都知道了?”
“你要抓他?”她反问回应。
他噙着一丝冰冷的笑容,“确切地说,是他一直要逼我死。”
她按住隐痛的胃部,“所以……你也要置他于死地?”
“我不能一直等死,青澜。”他伸出手去,像往常一样帮她按住她不适的胃,“他是横亘在我喉中的一根刺,相信我对他来说也是如此,我们现在只是在比,谁能先把对方从自己的要害处拔去。”
“……你们疯了!”她甩开他的手,陡然变色,“你们之间从哪里结下这么大的仇怨?”
“因为你啊……”他幽幽笑着,“我们都想得到一个完整的你,自然不希望对方继续存在。”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森寒得隐含杀机,聂青澜打了个寒颤,忍不住一把抱住他。“承毓,他要怎样我不管,我现在只要你收手。”
“你怕他死在我手上?”李承毓抚着她的唇,眼中满是复杂的伤感。“到现在,你还狠不下心,舍不得他吗?”
“就是一只狗,和我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我也会舍不得它死,更何况是一个人,是一个和我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聂青澜用尽力气劝阻他,“承毓,他若伤了你,我此生此世必然不会放过他;但是若你伤了他,也是害我一辈子。我早已与他断情,但并非无义,你要我往后无颜面对司空朝的父老,一生都得抱持愧疚地苟活吗?”
“他活着,你的情怎可能断?”他盯着她的眼,“你在恒河步步留一手,就是步步留情。城下若换作是别人,你会在城上以身退敌吗?你心中也明白,他与你的情断不了,你只是在利用他这份情而已。”
她不禁愣住,他说的每句话都敲在她心上,让她惶惑。
是吗?她真的在利用这段感情,以达到战场取胜的目的?
好吧,就算是,兵不厌诈向来就是兵法要诀,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可他对司空晨的敌意与杀机,却远远地超过了她心中的想象。
她退后一步,失望地垂下头。“承毓,你从一开始接我回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