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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帆走了,跟着司空晨走了,带着属于她二十多年的记忆,挖空了她的心,她的人。

    不知道是谁的授意,在他们走时,有人唱起了属于司空朝的战歌,起初只是几人低声唱着,渐渐地,这歌声连成一片,从几十,到几百人,声音低怆而沉重,悲感至极——

    生我养我兮,我之父母;男儿立志兮,为我王朝。

    归乡路远兮,迢迢千里;何人可依兮,予曰同袍。

    执戈策马兮,意气飞扬;斩军敌首兮,饮酒千殇。

    生为蛟龙兮,死亦为王;血洒疆场兮,万古流芳。

    这首歌是每次上阵之前,聂青澜都会与将士们一起唱的。

    但那时候大声唱出,慨当以慷,壮怀激烈,有说不出的豪迈骄傲。

    而现在,这每一句歌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她的胸口上,让她疼得握不住那把茶壶,终将它跌碎在石板路上。

    这一生,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孤独,身边一片苍凉。

    曾经拥有带甲十万的青龙将军聂青澜,曾经是司空朝传奇的女将军聂青澜,如今被司空朝远远地抛弃,背上了叛国之名,丢在异国的土地上。

    她真的回不去了……永生永世都回不去了……

    晚上,她一如平常陪李承毓吃着饭,神色平和,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

    李承毓从眼角悄悄打量她,沉默了不知有多久后,他忽然放下筷子,向自己的床头摸索着。

    聂青澜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也放下碗筷,问道:“你要什么?我帮你拿,小心别牵动伤口。”

    他回过身来,手中握着的是那柄明月剑。“你没了桃花刀,总要有东西防身,这剑还给你。”

    她怔了怔,接过那柄剑,剑鞘上还有他的掌温。

    “没想到还能有件东西留下……”她轻叹着,抽出一截剑刀,剑刀依旧锋芒毕露,如秋水月光般寒气逼人。

    “留下的又岂只是这柄剑?”李承毓淡淡一笑,“不要因为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就为之伤感,抬头看看,你还握住了许多你不曾留意过的。”他用手一指屋外,“外面,好像有人在等你。”

    还有什么人会等她?她已经没有任何故人在这了。

    她茫然地站起身,走到门边,扶着门框,却差点摔倒,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因为月光之下,还整整齐齐地站着百余名司空朝的将士,也不知道是几时来的,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候着她。

    “郭……将军?”她看清当头的那人,竟然是郭跃。“你没有和陛下回国?”

    他上前一步,叩首道:“将军,我等思量过了,愿一生守在将军左右,无论将军身在哪,是血月人,还是司空人,我等只忠于将军一人。”

    “可是,郭将军……我现在已被陛下视同叛国……”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我……不能牵连你们。”

    郭跃抬起头,月光下那黑漆漆的脸庞上,竟然露出孩子一般的笑脸,“我等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司空朝那边早就忘了我们,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他再俯首,“郭跃还是那句老话,‘手足相亲,生死与共’,将军和我说的这句话,我郭跃记在心中永不能忘,且甘愿誓死追随。在这留下的百余名弟兄,都和郭跃一条心,将军可以放心。”

    原以为已经干涸的泪水又一次涌动出来,她的喉咙堵塞,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有走上前去将郭跃紧紧抓住,用力扶起。

    他憨憨地笑着,小声说:“属下还是第一次见将军哭,将军这时候倒真像个女孩子了,难怪陛下和李丞相都喜欢将军这样的女人。”

    他的话让聂青澜哭笑不得,不禁斥责,“说这是什么话?”

    郭跃低声道:“将军,我听说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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