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早膳,两人前去和荣叔会合的路上,牛青苗叨念着,“要再买五十斤面粉、五十斤粗粮、三十斤玉米面粉、三十斤小米、三十斤大米,家里的白糖也没了,要再买一些,还有切几斤五花肉、肋排三、五斤,黄酒一坛……”
每听她说一样,吴秋山便会心虚地缩一下,这些粮食大多都是他消耗的,以前他没吃得这么多,两片饼子也能过一顿,可是娶了媳妇之后,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她就觉得很饿,她端什么他就吃什么,不自觉就越吃越多,多到他自己都大惑不解,他吃下去的东西究竟到哪儿去,因为完全不见长肉。
好在他们这几个月持续有进项,手头宽裕,不然以他这种吃法,米缸早就见底,连个薄粥也吃不着。
“青苗,你来了,快上来坐,婶子挪个位子给你。”阿满婶笑容满面,微胖的身子往一旁挪了挪,空了个位子给牛青苗。
牛车上头搭了个简易的篷子,能遮遮日头,左右和后边是卷起的很厚的油布,若是遇到下雨或风大时便把油布放下,平时卷一卷放在顶篷,让四面透风。
荣叔的祖父、父亲偏疼长子长孙,娘又宠着么儿,对身为老二的他不闻不问,至于老三则是过继出去,荣叔和本家家人闹得很不愉快,分家后荣叔搬出来住村头,王家本家在村尾,两家人连招呼都打不到。
“婶子你坐好,不用顾念我,有秋山在后头扶着呢!”牛青苗上了牛车往里头坐,让出位置让吴秋山摆箩筐。
“哎哟!感情还是那么好,走到哪儿都在一块,让人看了好羡慕。”阿满婶笑道。
想起牛青苗刚过门那一个月,她看了都心疼,没生女儿的她一直想要有个闺女疼,可是一瞧见牛青苗干瘦的模样,她都不禁要骂人了,是什么样的爹娘这般狠心,好好的闺女养成这模样。
好在吴秋山憨直归憨直,还是个懂得疼老婆的,把小娘子养得长了些肉,面色也红润,粉扑扑的像抹了胭脂,娇俏可人。
“阿满婶就别取笑我们了,你也知道我们秋山嘴笨,让他去卖个山货都会被人克扣个三、五百文,我不跟着,我们家米缸的米又得少一半了。”其实牛青苗并不计较,但总不好跟人家说他们夫妻俩就是感情好,只好找个话头应和一下。
老实说,他们卖了山货,再扣去买粮食的钱,一次总能带回三、四两银子,够两人嚼用了,但是以庄稼人家而言,几百文就能买全家人所需的半个月面粉,偏偏吴秋山是个口拙老实的,总会被人坑一点,不过和气生财嘛,实在不必为了一点小钱徒增事端。
“没有三、五百文,才两百多文……哎呀!疼,媳妇,你干么掐我?”
吴秋山的老实惹得阿满婶呵呵一笑,连在前头赶车的荣叔也咧嘴笑了,暗道,这小俩口呀!这才是在过日子。
牛青苗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是被虫儿咬了吧,我哪有掐你,你还没睡醒,是不是?”
“媳妇儿……”吴秋山颇为委屈的瞅着她,压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坐好,顾好我们的箩筐。”两大篓箩筐放在牛车上有谁来偷,更别提箩筐的主人还在,牛青苗真正的用意是要他安分点,少开尊口,不要让两人在人前闹个大糗,夫妻间的事等回家后再细说细说。
可惜吴秋山听不懂,他只当媳妇生气了,一时心下不安的赶紧坐正,目视前方,不敢再乱动,可是阿满婶正打趣的看着他,捂着大阔嘴直笑,让他屁股下好似坐了针毡,怪别扭的。
“青苗,那是你男人,不是你儿子,别管得他嘴巴绷如蚌壳,大气都不敢吐一声。”这丫头真有能耐,刚嫁过来没多久就把丈夫管得死死的,不像她吃了大亏才学机伶。
阿满婶刚嫁人时和谁都处不好,她太想掌家管钱了,对丈夫不满,和妯娌不睦,与公婆